忠义侯夫人沉着脸声音低沉道:“给我闭嘴,立马向楚夫人赔罪。”
武兰儿泪眼婆娑地看着忠义侯夫人,“我这就回府告诉老祖宗去,你打我!”
自小到大就没人打过她,这是她生平挨的第一记耳光。
武兰儿愤然起身,不顾忠义侯夫人铁青的脸色,带着丫鬟婆子小跑离去。
忠义侯夫人眼神狠厉地看着武兰儿远去的背影,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地紧握成拳。
天底下就没有比她这个当家主母当的更憋屈的了。
连一个小妾生的庶女都说不得、骂不得、打不得。
这若说出去定是要人笑掉大牙。
她缓和了脸色,对着沈昭歉意道“教女不严,还请将军见谅。”
“将军让我如何做,我的海儿才能平安回到忠义侯府。”
平日里那个老不死的对海儿疼爱有加百般宠溺。
如今海儿出了事儿,她反而当起了缩头乌龟,不管不问。
现在唯有靠她了。
“夫人放心,世子在京中营期间,绝不会传出噩耗,本将还有要事处理,就恕不奉陪夫人了。”
“夫人请吧。”沈昭直接下了逐客令。
忠义侯夫人面色变得十分难看,“楚将军这是在耍本夫人不成!”
“为了将军,本夫人可是担上被责骂的风险,掌掴了武兰儿。”
“如今将军却要逐我离开,将军我儿也是受人蒙蔽,他不是有意要重伤京中营副将的。”
忠义侯夫人的语气软了下来,“只要将军肯放过我儿,将军尽管提要求,只要我办得到的,决不推辞。”
沈昭神情淡漠道:“武夫人,你是忠义侯府的当家主母,连一个庶女都对付不了,你让本将如何相信你有能力帮将军行事。”
“本将就未曾听说过,谁家府上的主母还不能责罚一个狂妄自大的庶女了。”
“武夫人在忠义侯府的地位连一个庶女都比不得,本将与你有什么好谈的。”
沈昭的一番话让忠义侯夫人面色倏然变得煞白。
不仅仅是这个姓楚的这般看她吧。
凡是知道她府上情况的都轻贱她。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那个老不死的和武兰儿造成的。
她泄了气一样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姓楚的根本就不愿意与她多言,连机会都不给她。
若换做是她,想必也不会同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谈条件吧。
想到她的海儿即将成为人肉沙包,忠义侯夫人咬了咬牙道:“还请楚将军给我一段时间,我定会让楚将军看到我的价值。”
她是忠义侯府的当家主母,除了武征就该她说了算。
老东西活得也够久了,那个卑贱的庶女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作为嫡母她有权为武兰儿安排亲事。
沈昭看着忠义侯夫人眼中升起的决绝和阴狠,轻淡道:
“三日,本将给夫人三日。”
“只要夫人能在忠义侯府说得上话做得了主,本将便给夫人一个解救世子的机会。”
“倘若过了三日,夫人还是如现在这般,那只能委屈世子在京中营受苦了。”
忠义侯夫人站立起身,“好!三日后我在前来大将军府,到时候还望楚将军说到做到,给我还有我儿一个机会。”
“只要夫人能做到,本将绝不会食言!”
送走了忠义侯夫人,一直全程看戏的沈母皱着眉头开了口。
“我被沈浅梦杀了之后,并没有立马醒来回到这儿,而是灵魂跟在沈浅梦身边飘荡了七日。”
沈昭和楚慕对视一眼,开口问道:“你还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知道些什么?”
“武洪钟是皇后的人!”
这一消息对沈昭和楚慕而言,不可谓不震撼。
武家可是惠贵妃的母族。
武洪钟是惠贵妃的堂哥,惠贵妃在后宫和皇后是死对头。
三皇子在前朝和太子是死对头。
身为武家人,武洪钟居然撇弃有血脉关系的惠贵妃和三皇子。
选择扶持皇后和太子。
这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那么不切实际。
沈母思索着开口道:“过几日武洪钟的长子武云峰会到京都来,带来武洪钟给皇后的密信。”
“信上武洪钟要求太子娶武兰儿为太子妃。”
皇后看完信之后,说了一句让我若有所思的话。
她说:“武洪钟这个老贼,还当真是为了他那个见不得光的女儿着想啊,想要她当太子妃,得看看他武洪钟能拿出多少诚意来了。”
沈母看向沈昭道:“忠义侯府对待这个庶女比之嫡女还要宠爱,据我了解的忠义侯,他根本就不会是被一张好颜色就能迷惑的人。”
“我怀疑武兰儿并非那扬州瘦马和武征生的,而是武洪钟和那扬州瘦马的女儿。”
“这也说得通,为何武家的老祖宗会偏疼着武兰儿了,那毕竟是她真正的血脉。”
“那老祖宗只是忠义侯的继祖母,可是武洪钟的亲祖母啊。”
沈昭眼眸微暗,“若真是这样,忠义侯府会更加热闹喽。”
“将此消息传递给忠义侯夫人。”沈昭对着虚空说了一句,暗处的人立马领命离去。
“武夫人可莫要让本将失望啊,最好将武氏一族搅个天翻地覆。”
沈昭现下很好奇武征知不知道那个庶女是谁的种。
是他不知被瞒在鼓里,还是他代替武洪钟给了那母女俩一个名分。
处理完这些琐碎,沈昭骑上御风去了京中营。
她三日未曾露面,不知京中营的那些魑魅魍魉有没有趁机做小动作。
刚行至城外数里,险些与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相撞在一起。
沈昭连忙勒停马匹。
堪堪避过撞过来的马车。
因为速度过快,那马夫躲避不及,马车径直地朝着一旁的大树撞去。
“砰”的一声,马车被撞得四分五裂,车夫被甩了出去。
但闻车夫一声大喊,“救我家少将军!”
沈昭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听到少将军时,眼眸微闪。
整个南楚国能被称作少将军的人指手可数。
没有丝毫犹豫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朝着那从车厢之中甩出来的黑影飞去。
还好车厢离得她足够近。
双臂猛地一沉,沈昭将一袭玄衣的男子接住。
她眼眸扫过男子的脸,只觉得有些熟悉,到底像谁,她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而是她接住的这个男子处在深度昏迷之中,一张脸更是惨白到毫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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