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殿主,成为受爷的人了?
这一波立场转变,可太具有戏剧性了,假到让人怀疑究竟是谁在其中搞了鬼。
可再怎么搞,圣神殿堂,又怎么可能和圣奴搅和到一块去啊!
“道殿主,您来真的?”
场中人此刻给搞懵的绝不止月宫离,隶属圣神殿堂的,一个个都彷徨着在追问。
臣等正欲死战,殿主何故投敌?
封神棺上,徐小受迎接完道穹苍的投怀送抱,大笑着嘲讽:
“如何不真呢?”
“首先你们搞错了几个点,一他不是道殿主了,他早被你们自己人排挤出了圣神殿堂。”
所有人思绪一震。
是啊,道殿主是被我们亲手送走的。
既已拥护过璇玑殿主,这何尝不是对道殿主的一种背叛?
“二,一位神鬼莫测的掌棋者,在其位三十余年,立下赫赫战功,如此轻易就能被你们踢走。”
“诸位何不反过来想想,心胸如此狭隘的圣神殿堂,这庙,真得以长久容得下道殿主这尊大佛?”
众人再如遭雷击。
是啊,苟无月拿下无袖被断一臂,饶妖妖血战虚空岛死后没被追封竟被追贬,道殿主的离开又怎么会显得离奇突兀呢?
在圣神殿堂畸形扭曲的规则制度下,上位者,就注定了该落如此下场!
“三,作为天地间最杰出的天机术士,他要研究一下天机术的未来发展,怎么了?”
“为何圣神殿堂不允许,五大圣帝世家不允许,整个世界都不允许,要把他逼到得隐藏起来暗自发展?”
“才华是可以雪藏得住的吗?金子永远都没有发光的那一天吗?道部、红衣、圣山守山人……一定得藏到这种地步,才得以继续他的大道吗?”
徐小受越说越激动。
全场则死寂着,怔怔望着封神棺上那激情演讲的受爷,思绪跟着他的节奏在颤抖。
就连道穹苍都瞪大了眼……高山流水觅知音,原来,徐小受懂我!
“在圣神殿堂受过的屈辱,在我徐某人这里不会有。”
“五大圣帝世家阻止过的研究,我徐某人鼎力支持。”
“如果世界和你选择敌对,那么我的朋友,我将告诉你,我会为了你,对抗整个世界!”
“诸位!”徐小受从封神棺上跳下,摊开大手,动情问道:
“诸位,请告诉我,如果你是道穹苍,你会怎么选?”
我选择你啊,不要再说了……无数人泪目,只觉受爷这话说得不要太在理。
原来道殿主在位期间受到了这么多委屈。
而享受了几十年太平的世界,全然没意识到这是因为有某人在为世界保驾护航。
就连道穹苍本人……
“不对!”
道穹苍一瞥众人情绪失控,瞬间察觉到连自己都被徐小受影响了。
这家伙如今对势,对意,对指引之力的运用,竟神不知鬼不觉,如春风沐雨,细腻无痕。
“好绝!”
杀人不过头点地。
桑老放眼看去,徐小受这却是在诛现场所有人的心,甚至于说他还隐隐能看出另一层。
若说此前道穹苍可以在圣奴众人面前激情演讲,一番话让得圣奴所有情报人员为之倾心。
现下徐小受何尝不是如此?
他正也利用了这一场解释,将祸根深种人心,令得所有人明白问题的根源不出在道穹苍的立场转变,而出自圣神殿堂的日暮途穷。
更甚者,他这是在对圣奴的所有情报人员说,道殿主之所以选择过来,选择接纳他以前的敌人,不是因为圣奴比圣神殿堂强了。
而是因为,他徐小受在这里,他在这里,连能让所有人都为之倾心的道殿主都为之倾心!
那我,又还需要担心什么呢……桑老望向那爱徒的眼神已全是满意,所谓道高一尺,受高一丈,不外如是。
……
“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以这样的……”
另一边,于这般诛心之言下首当其冲的月宫离,已是唇齿哆嗦,失控痉挛,目光死死盯着徐小受,仿被夺走了毕生珍爱。
他当然也能读懂徐小受话里话外的底层深意,更明了此子此时此言不止在道穹苍,更旨在夺人心、纳民意。
可他只在乎道穹苍!
他的一番计划,在道穹苍转变立场后全盘崩塌,这叫人如何是好?
月宫离大脑一片混沌,哪怕得了徐小受如此明释,依旧有十万个为什么。
他终于将目光挪向与徐小受并肩而立的昔日好兄弟,颤颤伸出又一根手指,声泪俱下最后挽留道:
“别人不懂你,我还不懂你?”
“徐小受不过溜须拍马之辈,你我刎颈之交呐,怎可以忘却昔日友谊,委身一介谄媚小人身下……”
道穹苍身子一僵。
徐小受已经大手一揽,揽住那月宫离并不能揽住的肩膀,十段剑指隔空一斩。
“嗤!”
月宫离手指落地。
“警告一次,不要用手,指着我的朋友。”徐小受面色生冷。
月宫离张了张嘴,尝到了鼻涕流进舌尖与心头的苦涩,彻底无力。
所以青梅竹马,当真抵不过天降了呗?
所以徐小受就是用这一番话,将你收买,把你挖到圣奴,亦或是他那什么狗屁天上第一楼去的呗?
“我不信!”
月宫离断了两指,捂住手掌崩溃大呼:“道穹苍,我不信徐小受的话,你一定有什么把柄落他手上了,你跟我说,你亲口跟我说,你给我一个绝对的理由,我帮你报仇,只要你回来就好呜呜呜。”
怎么有点舔狗发言的感觉……徐小受面色古怪地瞥向了身侧道穹苍,微微远离这个男人。
他俩之间,莫不成关系还挺乱?
“硬要说一个理由……”道穹苍平静开口:“月宫离,我和徐小受已经是朋友了,我交过朋友费的。”
咣!
月宫离双膝砸地,愣愣地匍下了上身。
“为什么、为什么……”
脑海里浆糊般纷乱的思绪,和着泪水鼻涕一股脑涌出,最后所有迷乱的问题归于一问:
朋友费,又是个什么东西啊!
……
原来夺人所爱是这种快乐吗……徐小受感觉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畸形快乐,有点太快乐了。
很快他意识到这样的心态也有些病态,揉了揉鼻子问:
“他一直这样么?”
月宫离似乎有些入戏得过分了,明明自己气吞山河的气势引导没到这么浮夸的程度。
“什么样?”道穹苍偏头问。
“有点……”徐小受皱皱眉表示不好说,持续揉着鼻子。
不远处月宫离还在爆哭,哭到昏天暗地,仿佛北槐来了一样,根本无法抬起头来。
桑老侧头一瞄,也皱了皱眉。
徐小受在做什么,鼻子都给他揉红、揉胀了,此举也有深意吗?
他翕了翕嘴,刚想发问,很快忍住。
不行,这么明显的陷阱,万一踩进去出不来就不好了,这小子一贯是输出一开,敌我不分。
道穹苍也注意到了这个突兀的变化。
他倒是没有多想,直言不讳道:“徐小受,你鼻子怎么红了?”
“啊,有吗?”
徐小受愣了一下,放下手。
所有人抬眸望去,包括去而复返的封于谨、正在爆哭的月宫离。
只见封神棺旁的那黑衣青年此时鼻头肿大,鼻子通红,堆在那张俊俏的脸上好不滑稽。
但很快眼前一花,这似是错觉。
受爷还是那个受爷,站在那里英武不凡,斜嘴而笑的模样更带着仍复以往的贱意,对着众人嘿嘿笑道:
“我哪有红鼻子?”
“红鼻子的是小丑吧,不是我徐某人。”
嘶!
这话一出,桑老倒吸凉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嘎?
不远处,封于谨本尬在原地,陡然又七窍喷烟,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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