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音崖间云海一阵炫光闪耀,代表着天灵婆婆在被鬼手拖下崖底的时候,有过最后的挣扎。
但那一声凄惨的哀鸣,同样昭示着她在禁法结界的封印之中,全无招架之力。
“此地有鬼!”
所有人看得心头发毛。
这太诡异了。
堂堂太虚偷渡者,就因为试图飞越崖间云海,当场被吞噬。
即便是天灵婆婆在追逐的最后一刻刹住了脚步,也因为靠得太近,而被莫名力量给卷入崖底。
这不是“有鬼”,这是什么?
“禁法结界……
“还有人在这里布局!”
牧凛被天灵婆婆莫名坠崖的一幕惊得不轻,因为连他都看不透那崖底到底隐藏了什么力量。
禁法结界牧凛知晓,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
因为圣宫圣玄门中,就有禁法结界存在。
可正因为知晓内幕,牧凛更加明白,禁法结界之下,不可能有炼灵师可以施展自己的能力。
但那将此间天地弄潮的水系力量,那把天灵婆婆拖入崖底的血水之手,并非是真正的“鬼物”,而是元素之力啊!
“或许禁法结界就是‘他’布置的,所以也只有‘他’,能够做到在禁法结界之中,独善其身。”白蔹又惊又疑地猜测。
顿了下,他又自我反驳似地嘀咕起来:“可谁能布置禁法结界?这东西连我都不会,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道穹……”
“不管如何,先离开这里!”徐小受毫不客气地打断道。
他可不管什么鬼不鬼的。
他觉得孤音崖或许本身就是一个大漩涡,因为自己的到来,成了一个莫名的联系,沟通了外界许多人,将大家都汇聚于此。
现在,这个漩涡要开始运转了。
而它才堪堪一动,两个太虚就没了。
这谁顶得住?
再强的炼灵师,入了禁法结界,也得成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巨婴啊!
“跑不了了。”牧凛摇头兴叹,径直望向远方,“你没看到,此地最能跑的那个人,此时也已经停了下来了吗?”
顺着视线,徐小受望过去,瞧见了驻足在远方虚空之上的叶小天。
同样,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像是在自我对抗着什么诡异力量的滕山海,想要追逐,却举步维艰。
视线往八方一扫。
无论是邋遢大叔、饶妖妖,亦或是追逐一方中的其他太虚、斩道试炼官,无一不是这般动作。
所有人的状态,像极了清醒之下的鬼压床,想动的意图昭然若揭,动弹不得的事实无法抵抗。
“他们,在做什么?”白蔹怔住。
徐小受若有所思,尝试着想要往远离孤音崖的方向踏出一步。
结果这个念头一动,他的脚步才堪堪提起……体内血液、水分,衣服上沾湿的重量、液滴,无一不在阻止自身行动。
他是抬起了脚。
可也仅局限于能将脚抬起,再也不能落下。
因为这脚一落,徐小受能预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水分,将会因为背对方向的运转,而突破血管、肌肉,停留在原地。
届时,往前踏出一步的自己,必将只能带走一具枯萎到毫无半点水分的干尸。
而本该维持生命运转的血液、水分等人体成分,会被迫抽离出体外,导致人在很短时间内,当场死亡。
“好恐怖的能力!”徐小受吓住了。
这是什么鬼能力?
他曾经在八宫里领教过宇灵滴的水系奥义能力,有过十分厚重的心理阴影。
可那时候,桑老还能道出数种破解方法,让他知晓水系奥义,其实也并非无解、并非无敌。
宇灵滴本人,在当时也被桑老完全炼死,后续复生,则是不知道依靠了什么手段。
可现下情况不一样。
这种恐怖到完全超脱全场所有人对水系力量刻板印象中不应该具备的超绝控制力,不仅控住了自己,也控住了牧凛、饶妖妖、邋遢大叔等人!
“师祖,你可有办法?”
徐小受想着牧凛是桑老的师弟,当下问道。
或许,在这种情况下,牧凛能站出来,告诉自己他可以像桑老一样,力挽狂澜。
然而,牧凛唯一还能做到的动作,只是瞥了“徒孙”一眼后微微摇头,并且答非所问道:“他不是宇灵滴,宇灵滴还控制不住我。”
徐小受深深吸了一口气,注意力被转移。
不是宇灵滴……
还会是谁?
白蔹在尝试着自救,可他粉碎了身上很多护身灵器,依旧无法动弹,当下稍显绝望地说道:“这种让人无法招架的力量,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徐小受强忍住转头的冲动,因为这个动作,可能会让他当场去世。
能控住全场所有太虚,包括牧凛、饶妖妖的水系力量,这种人,必然很少,必然举世闻名!
徐徐这般想着,话一问出口的时候,他想到了另一个答案,但根本不信。
牧凛也想到了两人心中所想,沉声对白蔹道:“你说的那个人,数十年前,已经死在第八剑仙的剑下了。”
“可如此完美的水系力量控制力,除了他,谁能做到?”白蔹因为对抗自身诡异失败而脸色煞白,表情十分恐怖。
牧凛沉默,无言以对。
徐小受根本没空听这师徒二人在这种危机关口唱和。
他其实还有最终底牌,那便是用“消失术”,当场从此地抹除存在痕迹。
想必那时候,这水系力量也控制不住本不存在之人。
但徐小受没有这么做。
一是这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二是他看到,白蔹还没有放弃挣脱的希望,在一次次试验中,积攒着类似困境下的破局经验。
而牧凛……
这无眉大侠全程没有反抗,虽有惊讶,但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师祖,你如此淡然,想必定有破局之法!”徐小受急不可耐地问道,心说有东西你使出来啊,再等下去,大家都要凉凉。
牧凛稍显艰难地再将目光投了过来,又意有所指道:“如此诡异的力量潜藏在云仑山脉当中,必然会影响到试炼者的安危,我想看幕后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徐小受震惊。
这是什么心胸?
都被困至此了,你还心怀苍生?
他一时间有些自愧弗如,但不小心余光瞥见白蔹也是一脸震撼的表情,当下明白了些什么……
你牧凛平日里,果然不是这样的吧!
这是因为识破了我是徐小受,想要在我这个师侄面前,留下一个心系苍生的良好的第一印象?
“师祖,甭说别人了,你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徐小受小声嘀咕了一句。
白蔹被花巊突然的目无尊长给惊到,想要呵斥,但一瞅师尊的表情……
他,竟完全没有气恼?
有古怪!
白蔹还记得师尊方才说过的“配合你的徒弟,她现在十分聪明”。
他觉得自家徒弟或许越过了自己,和师尊牧凛有了什么特殊的联系,于是忍下了呵斥,没有作声。
牧凛显然是被徐小受一言给噎住了,眼皮微抽,许久不曾言语。
等了片刻,见这小家伙还是那种求知眼神,牧凛觉得没法含糊其辞了,只能瞥眸望向别处,应声道:
“脸面这个东西,其实是最不重要的,打不过,就要学会摇人。
“我是作为圣宫使者在担心试炼者的安全,想要一探那始作俑者的身份,至于你们……
“嗯,到了关键时刻,我……不,你们可以,直呼圣名。”
徐小受闻声怔住。
很快,他脸色黑了下来。
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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