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路西欧轻轻叹了口气:“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你是指?”芙蕾德明知故问。
“你应该很清楚,从一开始贞娜殿下就对您构不成威胁,现在她就算活着,这么多天过去了,多半也是不会再回来了。”路西欧直视芙蕾德皇女,“恕我直言,收手吧殿下,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哦?袖手旁观到现在,现在突然想起来要仗义执言吗?”芙蕾德用一只手托着脸打量路西欧,脸上笑意不减。
路西欧无言以对。
“我知道没有人能威胁到我的位置,我只是希望这个国家的力量尽可能地集结在我的麾下。我不能完全消除反对我的声音,但可以令其中的大多数放弃无意义的反对。
那孩子,对某些人而言还是可以利用的棋子,她在的时候,就免不了有人利用她继续反对我。那当然威胁不到我,但正因为没有意义,我们才要避免这种没有必要的内耗,不是吗?”
芙蕾德皇女缓缓说道。
“明明还有其他方法的。”路西欧微微皱起眉头。
“比如给她寻一件好姻缘把她嫁出去?”芙蕾德反问,“那你可曾想过,她未来的夫家和反对我的人勾结起来的可能性呢?而且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吧。”
“但现在贞娜殿下没有回来,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吧。海因里希他们恐怕也已经……”
“是啊,除此之外,我还失去了三名优秀的密探。”芙蕾德风轻云淡地补充,“我也不希望在这件事上有更多牺牲了,所以,由你去吧,你应该能很轻松的完成这个任务,正好在开战前,给你练练手。你是最完美的骑士,从来不会让我失望,对不对?”
路西欧隔着办公桌和芙蕾德皇女对视,没有马上回话。
许久,他开口问道:“这是为了这个国家吗?”
“不用那么冠冕堂皇,为了我就可以了。”芙蕾德皇女直视路西欧的眼睛,“我问你,你是谁的剑?”
“是您的,殿下。”这次路西欧没有停顿就给出了回答。
“那么你只需要在我手中挥舞就可以了,所有的罪孽由我承担。”芙蕾德皇女微笑。
路西欧盯着眼前的皇女,最后垂下了眼睛:“您要我怎么做?”
“抓住那头红龙,从他嘴里问出贞娜的下落,然后杀了他,贞娜毕竟是我妹妹,死要见尸。”芙蕾德皇女说到这里想了想,“如果这件事有其他人插手,必要的话,你也可以自行决断,我给你这个权力。”
“我明白了。”路西欧行礼。
“我会给你安排好人手,今晚之前启程。那么去吧,我最心爱的剑。”芙蕾德皇女笑着朝门外摊开手。
“我先告退了。”路西欧转身走到门口,突然又停住了,转过脸来,“芙蕾德殿下。”
“怎么了?”正拿起笔准备继续处理工作的芙蕾德皇女停下动作。
“有些事情,您不必独力承担。我不只是您的剑,也是您未来的丈夫。”
路西欧说完再次行礼,推门出去了,留下微微睁大眼睛的芙蕾德皇女。
许久,芙蕾德皇女笑了出来:“倒也不是那么死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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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之塔,二楼会客厅。
“必须得这么做吗?”贞娜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地缩着肩膀。
李远就站在她面前,俯下身子有些咄咄逼人地将脸凑过来:“我这次可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快点!”
“我知道了,你别靠这么近,让人很难受的啊!”贞娜绷不住了,一边将脸别过去一边用手去推李远。
李远此时神情凝重,两只琥珀色的眼睛跟篝火一样亮,龙威在情绪的驱动下自动释放。
贞娜的意志虽然足以抵抗成年巨龙的龙威,但这么近距离,还是会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那你倒是快说啊,神器在什么地方?”李远直起身子,却没有离开。
他在昨夜解决掉了三名潜入的刺客,三名刺客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和来历的东西,但李远已经基本锁定了他们背后的雇主。
芙蕾德皇女大概率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了,下一支屠龙小队随时都可能开拨到龙口要塞。
为今之计,只有去取得贞娜口中提到的那件神器,就算那不是能修复无尽之塔的高等神器,至少也能当个有用的装备。
他们的时间不多,如果芙蕾德皇女那边行动快的话,可能下一支部队两天内就会在龙口要塞集结起来。
他们得那之前把这件事解决掉,然后据守无尽之塔。
“我可以帮你取得神器,但是,我有条件。”贞娜认真地看着李远。
“什么条件?”李远问。
“在动手抢之前,优先选择谈判,尽量避免杀人。”贞娜认真地说道。
“你莫要跟我开玩笑。”李远嫌麻烦地皱起眉头。
对他们来说成功率最高的方案就是直接突袭去抢,谈判无疑是给对方时间。
李远倒也不想无谓地杀人,但这种时候,恐怕不能顾及那么多。如果神器的看守势力足够强,他还为不杀人的约定束手束脚的,说不定反而会害死自己。
“你也不想被教皇国的圣骑士团堵门吧?”贞娜指着李远问道。
“有那么严重吗?那又不是教皇国境内的教会。”李远狐疑。
“可那神器毕竟是教皇国赠予的,也是圣教的宝物。虽然那不是教皇国的教会,但属于圣教的一部分。一头邪恶的红龙袭击供奉太阳神的教会,抢走教会的神器,你这样打圣教的脸,教皇国岂会坐视不管?圣教可是号称最重门面的教派啊。”贞娜解释道。
李远冷静下来,教皇国以宗教立国,就算没有直接危害到他们本国利益,亵渎他们的信仰,确实足以成为他们出手的理由。
这件事,他必须尽可能地减小影响。
“放心吧,那神器的守备力量没有那么强,正因为是秘密供奉,教会也不想弄得太显眼。那里的马塞尔主教主持过我的入教洗礼,是我的入教导师,他也是皇姐政策的反对者,我和他还是有对上话的条件的。谈判不成,再由你进行威慑,他应该也不想造成无谓的伤亡,我们要尽可能降低影响。”贞娜冷静地劝说。
李远仔细地思考了一阵,最后点点头:“那行吧。”
“那我们是……明天出发?”贞娜问。
“不。”李远说着直接伸手将一脸诧异的贞娜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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