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陆两人结亲的事,由媒人之口,道长默认之下,飞快的在府城中传开,据说周家许下讲多的承诺,还立了字据才请动王大人做为说客,据说王大人开出的条件很苛刻。“我听着好像是周家不得休妻,不得纳妾,但陆家可以提出和离。”有一位八卦的悄声的说着。
“我听着是陆家一分钱都不出,连嫁妆都是周家出。”另一位也开始说起听到的小道消息。
听者倒吸了口气,陆家在府城也是富人,出门嫁妆自是不会少,现在连嫁妆都是周家出,以京城来的王大人出面解决的事,那周家肯定不能少给,“周家图的是啥?”
“关系呗,也不想想和陆家认识的都是什么人,那可都是达官贵人,若是周家借着得了势,那还不是平步青云了,明年周家大少爷可就下场参加科举了。”人精哪里都有,立刻就有人开口解惑,随便大家便是点头,认同了那人说的话。
府城里闲聊的人八卦水准很高,府城是这些年大小官员出了不少,也不知是风水好,还是什么原因,总之很让府城人骄傲,对待周家靠关系往上爬,府城人多少是有些看不上,不管之前周家少爷的名声有多好,就这么一下子,就让府城人看低了几分,认为他是没有什么能耐的。
若是按以往,周家老爷肯定会着人传一些话出去,给自家儿子争些颜面回来,然而,这次不但什么都没说,反而还多准备了些东西,似乎更加做实传闻一样,让府城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府城的文人对此事只是远观,未多做评价,只是心底仍是有些瞧不上周凛,以往被周凛才名压着的学子,也只是冷笑几声。
作为传闻中的男主角之一,陆竺詈一点儿都没有成亲的样子,每天依旧悠闲,早起散步做广播体操,上午看书盘核桃,下午看书或是画些有趣的东西,只不过不是扇面。来福跟在一边着急,可看着少爷的样子,也不好多问,反正他是要跟着少爷的,哪怕少爷不同意,他也要跟着去周家照顾少爷。
陆家里全无喜气,大门紧闭,挂着的依旧是白色的灯笼。路过的人都会往门那边望一望,纷纷觉得奇怪,陆家这样子,哪里像是办喜事的样子,大家甚至怀疑传闻的真假,是不是周家故意放出风,让陆家就犯,可媒婆做话可能不靠谱,但道长总不会骗人的,但……望着紧闭的大门,凡是走过路过的都有些心里打鼓,周陆两家结亲的事能成吗?
周家风风火火的筹备了几天的东西,等着采纳的日子到来。另一边王大人回了京城,把扇面向诸位友人展示,又细讲了他在府城几日的见闻,摇头感叹,陆兄眼光好了一辈子,最后却看错了儿子,不给儿子定了门不靠谱的亲事。有人点头,有人摇头。
“若是按着陆兄对贤侄的评价,定下这门亲事倒也合适。”
“王大人,之前我等去祭拜陆兄,见过贤侄与你说的大不同,莫不是有什么差错。”有几位大人是见过陆竺詈的,只是他们见的是以前的陆竺詈,并无出色之处,很是憨直,倒是孝顺之人,守灵几日哭得晕了数次。“我等所见之人,与陆兄的描述并无不同。”
“应不会有差错,开设学堂又姓陆,在府城就一家。”王大人自认没有认错人,“而且,我以前曾在陆兄家小住几日,不会认错门的。”之后又细讲了一些,他在府城时听到的,这段时间关于陆竺詈的事,“大概是没了撑顶之人,要当家就要有些变化了,不然如何撑起门户。”
王大人这么一说,之前疑惑的人倒也认同的点头,之后讨论起陆家贤侄成亲的事哪位去合适,然后大家互相看了看,几位以前见过陆竺詈的也想再回府城看看,几日没见就如换了个人似的,没有见过,便想见一见能画出有趣扇面的人是什么样,最后还是这群人里官位最大一位做了决定,他家夫人和王大人的夫人,又点了两名最近没有什么事的大人去府城。
没几日,城府前后来了数批人,两位诰命夫人,两位四品官员,虽说和知府同品级的官,但知府仍是主动去拜会,京城里的官和地方的官还是有些许不同,哪怕是同品级的。两位官员都未着官服,只言回府城省亲,顺便给陆贤侄撑个场面。
知府忙着人去请陆竺詈,却是被两人拒绝了,他们要先去给陆恩师上香,自然要先去陆家,打发走了知府,两人结伴去了陆家。之前佥都御史是见过陆竺詈的,便是觉得那孩子太憨,不像王大人所言及是有才之人,但王大人也不会说谎,便想着要见上一见。
待到了陆家大门,看着依旧挂着的白灯笼,没有任何的喜庆样子的大门,两人还是挺满意的,敲开大门。守门之人见两人问询来意,何人等请两人门外稍候,大门并没有关上,人便跑进了院子。两人摇头这守门的人有些不知规矩,但想着陆家也不是京城大户,也就不在意了。
没一会儿陆竺詈便带着来福匆忙赶到大门处,“两位大人前来,小侄未能及时相迎,还望两位叔父莫怪小侄失礼。”陆竺詈边说边行礼。
两人打量着陆竺詈,另一位未见过的按察副使,看向友人,友人点头,是同一人,就是清瘦的几分。“我们未通知贤侄,匆忙前来,哪能怪罪,贤侄带我们去给恩师上柱香。”
“请!”
两人在小祠堂给恩师上了香,“这香的味道倒是清淡。”待香成线,一股淡香,让两人很是意外。
“两位老爷,这香是我家少爷制的,少爷说外面的香,燃起来后,味道略重怕老爷不喜,便自己做了。”来福之前还觉得少爷做香是玩乐,想劝少爷以后还是少做些,够给老爷用就行,那些蜡烛更是不能再做了。但这会儿仍是略带着炫耀语气说着。
“来福!”陆竺詈淡淡的扫了一眼来福,来神立刻闭嘴,没再往下说,他自知自己失礼了,忙退到少爷的身后。
“哦?之前王大人从贤侄处得了有趣的扇子,不知贤侄可还有?”
“小侄最近未做扇面,倒是画了些小画,不知拙作能否请两位叔父一观。”
两人听着没画扇面略有些失望,但还是点头应允观看小画。来福很快捧着些画出来,两人一看画,便知王大人手里的扇面当真是由陆竺詈所画。陆竺詈画的小画是以坊间鬼怪故事为蓝本的所画,引得两位大人看入了神,“贤侄,这画却是未画完。”故事看到一半没了,总归是让人意犹未尽。
“嗯。”陆竺詈点头,今天还没画,他是很固定的每天画一页,一页四幅小画,到现在也就画了四页而已。
“不知贤侄准备如何处置这些画?城中墨香斋便是在下的产业,若是贤侄不弃,可将画稿交于在下。”
“你这不羞的,墨香斋居然是你家的产业,去过数次,也未见你给些便宜。”另一位不满的说着,却也告诉了陆竺詈,墨香斋不单单在府城有铺,在京城也是有铺子的。
“贤侄本想再画几页,装成册,以成书卖。”陆竺詈不确定能不能行,若是之前那间铺子,怕是会按页收,然后卖出,在府城或许会买,但未必会出高价,这不是可以装封的画,他都担心以装封的画卖,能否有人买。
“以成书卖,倒是可以,只是在府城怕是难了些,放在京城倒是不难。”这会儿两人都信了陆竺詈想要撑门户了,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又道可惜。“你还要画几页成书?”
“十页成一书,两至三本,甚至更多,成完本。”陆竺詈说着原本想好的计划,只是之前还有些犹豫,现在倒是有了合适的机会,若是能成行,以后就基本有了稳定的收入。
“可。”之后墨香斋的东家便和陆竺詈细说着,陆竺詈才知隼朝的印刷能力十分了得,而对书籍的宣传,和原本世界的宋明期差不多,很会玩。他若出个画书倒也不愁卖不出去,且他的画风新颖,一时半会儿未必能有人模仿得出。
“贤侄可想好是以化名出书,还是本名?”
“化名,就叫卷柏。”陆竺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出。
“卷柏?”问者看向陆竺詈,他懂些岐黄之术,若是没记错,卷柏是天池岸上的仙草,有起死回生之效,又名还魂草。陆家侄子用这名,是何意?
“就是想到如果当真有卷柏,家父……”陆竺詈脸上露出苦笑。
两位长辈明了陆竺詈的意思,心里替陆兄惋惜,这孩子怕是也懊恼没早些撑起家,未能让父亲看到他的变化吧!“贤侄现在这般样子,陆兄若有在天之灵,便也能安息了。”
“等书出了,莫望赠一本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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