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20章(1 / 1)

给父亲上香,并不是临时决定的,陆竺詈和周凛两人在前一晚便和周家老爷夫人说了此事,还说了同去的还有来参加婚宴的官员,那位高公子两人默契的隐瞒了,两人都没弄清楚那位人的实底,陆竺詈是因知周家老爷有些好攀高枝,高公子是一身贵气,却不知有没有实权,说了也不会被周家老爷重示,便无需提。而周凛,太了解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了,只是子不言父过,不能多说。

两人吃过早饭便出了家门,谁都没记得给周老夫人敬茶的事,就连周老爷也忘记了此事,两孩子离开后,周家老爷也跟着出了门,他要去外宅看看,顺便说说要接他们母子三人回周家的事。周夫人倒是想起来,俩小辈没给婆婆敬茶的事,却是没提,还催着小辈早些出门,不好让官大人久等。

从周家出来,两人溜达着往城外走,陆老爷葬的地方不错,依山傍水,是一块非常适合墓葬的好地,陆老爷是与夫人合葬在一处,当时那位少爷可是下了大手笔,还给陆老爷的坟垒了砖,陆老爷的坟和四周的比,非常奢侈。两人从城里带着烧纸,还有当初的采纳单子,周家下聘的单子和周凛昨晚上写的陆竺凛出嫁的嫁妆,若不是陆竺詈想要留着字据以方便日后哪天和离用,怕是连字据也一并给陆老爷烧了去。

两人到时,陆老爷坟墓边已然聚了不少人,有几人在烧纸,每一位脸色都很沉重,也不知是回想到了以前,还是其他。陆竺詈上前与诸位长辈问好,然后把带来的纸拆开,慢慢的往火堆里放,一边放一边在心里默念着一些琐事,最重要的就是念着陆老爷去寻寻他亲儿子,他占了人家的身体,总不能让人家成孤魂不是。

陆竺詈带的烧纸很多,他是算上三人的份。周凛蹲在陆竺詈的身边,嘴里念着签下的字据,还立下重誓,陆竺詈只是听听,他却是不信什么誓言的,上辈子多少人结婚时没立誓相守永久的誓言,结果呢?该离离,该找小三的找小三,也没见谁受到了上天的惩罚,还都是好好的活着。

待两人的纸烧了一大半,高公子才姗姗来迟,两人虽不清楚对方是何身份,但过来是为祭拜陆老爷,他们便要敬三分,起身向高公子问了好,见高公子带着的纸更是多,陆竺詈在心里感叹句,若当真有魂,有天庭地府,陆老爷不管是去了哪个,今天都将成为爆发户。

高公子向两人笑了笑,往火堆里放了三次纸后,其他的纸都是由仆人代替,陆竺詈面上未显,心里却是觉得怪怪的,这人到底是什么个尊贵身份。两人很快烧完了带过来的纸,然后就见高公子的仆人蹲在墓前,比他这个儿子还悲伤还认真的烧纸,陆竺詈觉得自己像是假儿子,再转头看高公子,脸上的表情严肃,眼里还带着些悲伤,陆竺詈觉得哪里不对,这人的悲伤是从何处来?难不成,高公子与陆家有亲?这个念头一出,似乎很多问题都有了答案,可又觉得不对,若是有亲,为何去世的时候不到?

许是陆竺詈的眼神过于直接,引起了高公子的注意,转过头与之对视,随即高公子又别开了眼,脸上的表情变了,眼神也不似刚刚的悲伤,仿佛刚刚陆竺詈看到的,不过是幻象。陆竺詈挑了下眉,陆家的底细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好奇,也仅仅是好奇,他是不会探究。

众大人都聚在此,知府闻信赶过来却已是到散了去的时辰,知府自觉此处不是套交情的好地方,对诸位官大人众心捧月般围在中间的高公子有些好奇,小心的靠近周凛和陆竺詈小声询问此人是何来历,两人齐摇头,他们是真不知此人底细,只是猜测身份不凡。知府以为两人不想说,倒没去不认识,那公子明显是冲着去世的陆老爷来的,两人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知府对陆竺詈倒没什么说道,倒是对周凛颇有些不满。心道之前没少帮周家,此时认识贵人却不告知他,知府对着两人时,表情明显带着不愉,转身便立刻换了副面孔,陆竺詈不能得罪,连带周凛他也不能拿捏,心里咋这么不舒爽,不过,周家老爷倒是能敲打一番,这么一想,知府心里痛快一些。

一群人返回城中,知府在这些人里说不上话,只能暗戳戳的跟着陆竺詈和周凛,可进了城,两人便被拥到贵公子身边,让知府挤不上去,只能退了几步,心里越发的觉得两人不厚道,明明认识贵人,却不为他介绍一二。

高公子邀请两人一同去食素斋,他想知道更多关于去世的陆先生的事。陆竺詈本想拒绝,奈何有比他嘴快的。本被挡在人群外的知府,听到食素斋,便道他和府城外山上的道长相熟,道观的素斋做得极为精制,若是不弃,请各位大人一道品尝。

陆竺詈淡淡的扫了一眼知府,不管在什么时代,最烦的就是这样的人,没有眼色的插话。

高公子倒是没计较,让知府引路,他们去吃素斋,没给陆竺詈拒绝的机会。

一行人刚从城外回来,又往另一处城门行去,然后出城爬山入道观,这么一折腾,早过了午膳的时间,再坐一会儿都能赶上晚膳了,吃完再返回城,怕是进不得城,一众人看向知府的眼神不太好,这么远的路,怎么不安排马车出行。一众官大人少有走这长时间的路,一个个面上不显,心里却狠狠的骂着知府。

知府这会儿也知自己犯了错误,可又不知要如何缓和现在的气氛,陆竺詈淡定的喝着茶,不淡定也无法,已经到了此处,再着急也无法。高公子也很淡定,他出城时已经着人回去赶马车,他知明日陆竺詈要回门,别的事可以错过,但回门却是不能。周凛给陆竺詈添了些茶水,小声的说着在出城前,他让人跑了一趟腿去周家赶马车往这边来。

心急的知府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一下得罪这么多官员,还有一位不知是何来历的贵公子,他的官位怕是要到头了。心中升起一股悲凄。望着与贵公子喝茶的陆竺詈,他很想让陆竺詈帮他美言几句,可,以前没与陆家走得多近,之前陆家出家贼一事,那些陆家老爷收藏的字画全数挂在他府上,他,此时落不下厚脸去请陆竺詈开口。而周凛,知府看得真切,那是位说不上话的。

不管能不能回去素斋还是需要安排的,知府硬着头皮出去寻道长,几位官大人在知府走后,摇头。“陆贤侄,之前听着你家着了家贼,你把陆兄的字画捐了,知府可以说明捐字画的去处。”

“还未告知,大概还没有卖出。”陆竺詈不知道知府是如何处理的,他只知道那些是赝品,便没有问询过。

“哼,你倒是心善,只怕是字画被人贪了去。”

“呃……知府大人应不会在意那些字画,非名家之作,怕也是换不到多少银钱,怕是知府大人也没有留意。”陆竺詈着实不想提此事,饶是他脸皮不薄,却也不想以赝品换真品的事道明。

“哈哈哈哈……”一位了解陆老爷品性的官员大乐,点了点陆竺詈,“你这小滑头,不过此事,还是要问问,毕竟是陆兄收藏多年的字画,去向还是要问上一问。”

高公子也听明白了两人话里的意思,觉得有趣。

周凛握着陆竺詈的手,刚刚陆竺詈的意思是不是说,知府收去的字画是假的?府城之中皆以为陆家不会有赝品,哪想到会是……,周凛现在有些同情知府。

待知府回来,便有人开口询问起字画之事,知府看向陆竺詈,心里猜测是不是他提起的,又一想觉得不是陆竺詈,字画之事发生了很久,若是陆竺詈想要知道,早就有人追问,而不是现在,应是几位大人刚刚想起此事,才询问的。“字画还未卖出,待卖出后,下官会详写明。”心里盘算着,那些字画,他当送多少钱出去合适,多了不舍,少了又担心大人们不满。

“让知府大人费心了。”陆竺詈适时的开口道了一句。周凛侧目快速的看了一眼陆竺詈,然后又看向知府。

“当做的,当做的。”知府用袖子擦着额头冒出来的汗,几位官员也不再理知府,各自聊着事情,知府坐在角落,反复想着今天办事不利的原因。

周凛一手把玩着扇子,一边盯陆竺詈,越看越觉得陆竺詈特别耐看,讨人喜欢。

陆竺詈发现周凛的视线,也没阻止,但是时间长了也觉得别扭,转头扫了一眼周凛,想让他收收视线,可惜,两人哪怕是做过仰卧起坐,却还没达到心灵相通。周凛继续盯,陆竺詈只能端起茶杯,慢慢的喝茶水压压心底那份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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