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的锁样式特别,不像是影视剧中常出现的那种,影视剧中常出现的是被称之为广锁中的一种,广锁的用途广泛,像是门,箱,柜等等,但眼前的盒子并不是广锁,没有钥口,更像是个小型的密码锁,“这房子的前主人,或是前前主人,还是位雅人。”陆竺詈说这话不只是因为密码锁,还有密码锁上了字体。
“是位妙人。”周凛点头,此时他也对盒子有了几分好奇,只是他们未经盒子的主人允许就要开锁,似乎有些不妥。“我们能开吗?”周凛有些纠结的开口。
“为什么不能?”陆竺詈看向周凛,“盒子是从我们家的梁上拿下来的,就是我们家的,当初置宅子时,对方已经搬走了,他们落下,就说明是不要的,置宅子的契书上也写明了,包含所有物,盒子既然卖给我了,我便有权打开。”
陆竺詈的说法有些强词夺理了,周凛却是认同的点头,其实他也是想为自己开锁寻个合适的理由。两人头靠着头研究开始的密码。眼前的密码锁,在陆竺詈看来更像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种,每个选择面都是四个,四字的密码,便是转动着对逢也能很快的对上密码。陆竺詈转动着密码,没一会儿就试出了正确的,钥环弹出,锁被拿了下来,“其实,连君子也防不吧!”
周凛尴尬的笑着,摸了摸鼻子,然后两人一起打开盒子。盒子里上面是折好的一封信,下面还有折好的绢布,打开之后是一幅画,画里是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信要不要看?两人互视了一眼,最后在强烈的好奇心下,还是拆开了信,然而在看完信后,两人都觉得手里的信是烫手的山芋。
“盒子里还有东西。”陆竺詈戳了下周凛,下巴冲着盒子抬了抬。盒子里还有一枚铜制的牌子,一枚用粗绳系着的像是什么某些大型动物的牙齿。
“这些要怎么办?”周凛此时真觉得手里的东西是烫手的山芋,宅子以前住的是什么人,居然和番邦有联系。
“我想拆了前面的屋子。”如果不是频繁置宅子,搬家太惹人眼,陆竺詈更想换地方住。和番邦有联系什么的,只要他们把东西烧了,也就是死无对症的事,然而,盒子的主人是在那个梁吊死的,想想他以前天天在梁下躺着,他便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周凛看向陆竺詈,再想想信上写着的内容,他也不太想在那屋子里呆了。“再等等,等出了正月,便把前面的屋子拆了重新翻盖。”抬手摸了摸陆竺詈的头,“下次置宅子,得打听清楚了。”
陆竺詈白了周凛一眼,“这房子是我们两一起看的,当时怎么不见你说这话。”
“都是为夫的错。”周凛立定认错,心里盘算盒子里的东西要如何处理。两人在此事上非常默契,没有人想把盒子交给哪位官员。陆竺詈有着小老百姓的心理,没有什么上交的高大情操,本着多一事不少一事的心理,还不如销毁了。至于周凛,他现在无权无势的,把此物给哪位官员,好名声是傍人的,他什么都得不到,还有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报复,他虽读圣人书,却也不是死读书的傻子。这东西当真交出去,换来的绝对不是功名利禄,更大的可能是杀身之祸,那么留着也无用。
小年的中饭也比平时晚了一些,也比平时丰盛,每道菜不在量大,而是精致,摆满了一桌子,陆竺詈看着平时每道都挺喜欢吃的菜,现下却是哪道菜都不想伸筷,一是因为书房的事,二是因为太丰盛让人无从下手。“太多了,便是菜量小,可看着一桌子的菜,反而还不如吃菜粥来得美味。”
“公子,今儿是过小年,怎能不丰盛些。”冬霜难得的在脸上流露出无奈的表情。“公子若是想吃菜粥,明儿早上给公子做些,今儿公子将就着吃点?”寻常人家过年过节的,狠怕桌上的菜少了,平时省吃俭用就为了逢年过节时桌上好看些。到了公子这,倒是反了过来,平时吃的像过节似的,到了年节时,想起粗茶淡饭了。
“噢,晚上是得吃饺子吧!能不能包点素馅的?”陆竺詈的筷子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专夹绿叶的菜,一旁看着的冬霜很无奈,却也只能点头应下。陆竺詈也知道自己说的挺难为人的,但也是没办法,让今儿是真吃不下肉,连胃口都没有,他现在是真想吃菜粥和咸菜。“我觉得我今天有点矫情。”陆竺詈偷偷的和周凛说着。
周凛无言,抬头看向望着窗外的冬霜,如果陆竺詈说得小声点,会更好。拿起碗,给陆竺詈舀了碗汤。“汤是你特意点的鸭血粉丝汤,还给你加了醋和辣子。”
“多加些粉丝和鸭血。”陆竺詈直了腰,盯着周凛舀汤的动作,嘴上还没闲上问着冬霜,“有没有放鸭肠。”
“放了。”冬霜没法理解陆竺詈的吃食习惯,为什么对动物的下水……很喜欢。
陆竺詈立刻接过汤碗,吃了一口,嗯,感觉差了些味,不过也很好吃,一汤碗也就是两三口,陆竺詈要再吃,却被周凛拒绝了,又夹了其他的菜放到陆竺詈的碗里,陆竺詈念叨了几句,便也就没再说什么,而是认真的吃饭,冬霜退下,去厨房吃饭。
陆竺詈吃的很慢,吃的却是很多,桌上的不只是肉菜,还有几道要解腻的小菜,冬霜的手艺着实不错。等放下筷子时,陆竺詈发现,他和周凛两人把桌上的菜基本吃光了,被吓的打了个饱嗝,回想了一下,刚刚似乎都是他在吃,而周凛在给他夹菜。
“你那是什么眼神?”周凛也放下了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也给陆竺詈擦了擦嘴,“别看盘子多,菜量并不多,这些菜加起来,还没有你平时吃的多。”周凛给陆竺詈倒了一杯温水,让他漱口。
陆竺詈点了下头,确实没多少,“今天是小年,就算是和周家断了亲,但是做为小辈,还是要给长辈送点什么吧!不然会不会被外人言语些难听的话。”陆竺詈对古人送礼不大清楚,他俩还是被周家“请”出来的,之前周家族老过来,他们都避而不见,别人不会说他们如何,但是对亲生的父母若是什么都不做,陆竺詈担心会有人说三道四。
“之前便和冬霜说过,冬霜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等下我带着来福送过去,你在家里休息。”周凛心知陆竺詈是因为有了身子,记性有些减退,给周家送东西的事,陆竺詈早就吩咐过。
“来福?”陆竺詈斜了一眼周凛,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无非是怕他多想。“来福力气大些,能多拎些东西。”
周凛一脸的无奈,却没多言语。
带着来福出门,周凛一路上很是高调的到了周家,拿去周家的东西算不上多,但都是些显眼的东西,不明就里的人便以为是好东西,念着周少爷夫夫有些傻,他们刚新婚就被周家赶出去,还闹出克扣陆公子添妆的事,两人还不记仇,过节给周家送东西,真傻。至于两人对周家族老的态度,着实没有人说什么。
周家族老听说周凛带着人拎着不少东西去了周家,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大骂其不孝。不懂事的小辈跟着骂,已识字读书的小辈却只想捂脸,都出族的人,哪来的孝便是没出族,也没有小了几辈的人,越过长辈给老辈送东西,除非是有所求,周凛夫夫需要求他们吗?
周凛到了周家倒没受阻,三匹布,京城的点心,外加一套文房四宝。东西都是送到父亲的院子,周凛也没进去只是在院子给磕了头便回了。往外走的时候,遇到勉强爬下床的周凒,周凛没有言语只是微点了下头。周凒看着周凛的眼色像是淬了毒似的,周凛全然不在意,在他眼里周凒便一直就是不值得太放在心上的存在,即便是他还在周家时,对这个弟弟,似乎也没有多注意过,更别提有多亲近了。
在周凛走后,周凒手慢慢的握成拳,然后嘴角泛起冷笑,握成拳的手慢慢的松开,嘴角勾起笑意,还真是命大。随即周凒迈着步子缓慢的向父母的院子走去。
周大老爷和周夫人心里都不舒服,因为是出了族的孩子,他们不能与儿子相见,只能看着长子在院子外磕头,周夫人眼睛都红了,强忍着没流泪,大过节的不能哭的。听着长子道着走了,周夫人狠狠的拧了周大老爷一记,“若不是你,若不是你在儿子刚成婚的日子里闹腾,若不是你纵着老……夫人,我儿怎么会被出族。”
周大老爷张了张嘴,没说出反驳的话,忍着夫人的狠手,直到夫人松了手,周大老爷才松了口气,长叹了一声,“为夫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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