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第103章(1 / 1)

乡试结束之后,周凛便呆在家里未曾出过门,便是同窗相邀,也只是去参加了一位同窗孩子的满月。席间有人询问考得如何,周凛也只是一笑而过,未曾做答。不太熟的均认为周凛这是考得不好,尤以之前未占到便宜的几人为最,冷嘲热讽不停,周凛连理都未理。相熟的人见着周凛的样子,也不好说保准他考的如何,便也不好为其言说,对他人的冷嘲热讽,当事人都不在意,其他人也就不当回事。

之后,周凛一直未出门,等几日后放榜当天,周凛早起之后,未再回房补觉,而是穿着整齐,坐在堂厅里看书,若是留意着,便会发现周凛的书未曾翻看一页。陆竺詈起床后,听着来福和挑云的谈论,才往堂厅瞧瞧,见着周凛的样子,笑出了声,笑声引得周凛的注意,陆竺詈忙收了笑意,“咳,你若是不无事,把两儿子抱过来,今儿瞧着天好,我让冬霜把各屋的被褥拿出来晒晒。”

陆竺詈吩咐,周凛自然不会找理由拒绝,起身往后院走。陆竺詈瞧着周凛的背影,又是想乐,想着今儿放榜,陆竺詈便打发来福吃过早饭后去看着榜,又拿了些散碎的钱,让他先去买些甜嘴的,若是在榜前见着是好消息,便在回来的路上散些糖,若没有好消息,拿回来给大家打牙。

来福得了令自然不会拖拉,匆匆吃过早饭便出了门。陆竺詈则在早饭后帮着冬霜和挑云晒被子,快要入冬了,昨儿夜里起了寒,深夜寻了两床被子盖着,今儿晚上得把地龙子引了,免得冻着孩子。

一个时辰过去,不见来福回来,院子里被褥已然换了两拨。冬霜和挑云不敢说话,心里也跟着着急,这是榜还没放,还是中了在往家走?或是没中?来福不敢那快回来?陆竺詈倒不在意,古人的科举本就有各种的可能,甚至还可能会有舞弊的,因此陆竺詈的心态很淡定。

堂厅里带孩子的周凛……不想淡定也不行,两孩子上午的精力及其旺盛,刚刚睡醒又吃饱,正是玩闹最欢的时候,在软榻翻来翻去的,若是稍微有个不注意,就有可能翻下地去,便是有软枕也栏不住两小家伙的肉滚滚。周凛哪里还有心思想其他的事,只能专注的看着孩子,以免孩子掉下来。

院子里的几人隐隐的听着敲锣及高喊报喜的声音,只是有些距离,听的不是真切。“公子,这边可就是老爷一人参加了乡试,莫不是老爷上了榜?”

陆竺詈不常留意外面的事,冬霜却是对四周了解的清楚,听着冬霜说的,陆竺詈心思一动,这上门报喜肯定得是排在前面的,至少也得是前几名才会有这样的待遇。陆竺詈快速“看”了一眼包裹里的散银,报喜的人可是要打赏的。

挑云动作快,听了冬霜的话后,忙跑到大门前,拉开门往外瞧,外在打锣的声音越发的清晰,高喊报喜的声音也越发的大,然而比之报喜的队伍先一步回来的是来福,来福一脸的喜气,手里还有一些没有散出去的甜嘴的吃食。

“公子,老爷大喜,老爷是榜首。”来福一路跑进了院子。挑云闻声,也转身跟着往院子里跑。

陆竺詈听着来福的大喊大叫,也只是应了一声“哦”,乡试中了,还有殿试,没啥可以激动的。特别淡定的走到前院,在堂厅见着忙乎着两儿子的周凛。周凛也听到了来福的大喊大叫,喜悦的心情也就是一闪而过,两个小娃娃可不懂外面的人喊什么,但听着很热闹,就想要看看,他们身小,最多也就是坐起来,然而坐起来也看不到外面,便有其他的想法。

两娃娃别看小,但很聪明,两小的似乎想要翻到软榻下面,再翻到门口,就能看到了。小小的娃娃不会知道翻下软榻会不会有危险,不过他们在即将飞跃成功时,被一双大掌成功截获,一个一个抱起放起推车里,然后往外推。

陆竺詈过来时,周凛已经平复了刚刚受到惊吓的心脏。“恭喜老爷,高中榜首。”陆竺詈打趣的说着。

“夫人莫要嘲笑我。”周凛因为两儿子刚刚的惊吓,已然没了激动的情绪,两人,一个本着还有殿试,乡试不算什么的想法,另一个则是激动之情已被吓飞,两人推着木车往外走。

两人到了大门口,报喜的队伍已经到了近前,来福拿出之前未分完的甜嘴吃食分给围观的人们,陆竺詈则拿出一个小荷包偷偷的放到挑云的手里,挑云立刻会意的送到了报喜队伍中,明显是小头头的人手里,还小声的询问一路报唱的人是否是他们的人。

接了赏钱,暗暗掂了下重量,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声的回着报唱的并不是与他们同行,挑云连忙道谢,回头向陆竺詈摇了下头,陆竺詈无奈又拿了个荷包,不是他大方,而是这些报喜的人不能得罪的。报唱的荷包自然不能与一队敲锣的人相提并论,却也是让对方满意,陆竺詈可不想他们过后站到一起,互相攀比赏钱,然后因为觉得不公,而背后骂他。

周凛为府城乡试榜首的事,很快便传开了,前来道贺的人不少,可小周宅的大门却是关着的。一问邻居才知,报喜的队伍离开后,新鲜出炉的小周举人,带着夫人及仆人往陆先生家去了,说是要闭思十日,感激陆先生的授业之恩。

道喜之人连连言是应该,传到其他人耳也言周凛知恩,随即又有人言,周凛带着夫人先去了周家大宅,在门口磕了头,言谢养育之恩。这事一传出来,更是让人称其纯良,被逐出家门,本可以不用去言谢,却仍是前往,遥想当初周家把人赶出来时,还要贪了陆哥儿的嫁妆,两相对比,周家的名声又落了一层。

周家老族一脉听说周凛高中榜首后,纷纷骂那位拦着他们不让说和的那位,若不是他瞎掺和,非说要让周凛求着他们加入族谱,现在好了,不但把人得罪狠了,人家高中了,待来年便能进京赶考,那可是殿试,就算是落了下成,也会派个小官。是光耀门楣的事,现在好了,和他们一脉没有什么关系。

周家内也不平静,二房和三房吵得不可开交,互相推诿着,言说当初对方同意了王大人的分家分族之事,若不然现在周家就有两举人。二房因之前盗书的事,被三房压了一头,这会儿又接连被三房甩祸,自是不认,没收住脾气,说了句,“要怪便要怪大哥和后进门的娘,若不是他们两瞎搅和,怎么会有分家之事。”

这一嗓子,站在一边本就脸色难看的周家大房老爷,面色黑的能滴出墨,却也无法反驳。前不久还闹着要回城里大宅,不想住乡下老宅的周老夫人,又一次被周夫人记恨上,也不会同意周老爷把人接回来。

这位周老夫人也是个奇葩,完全看不懂脸色,还四处吹虚高中榜首的是她的长孙,被四周邻居暗暗嘲笑还不自知。

外面如何,住进陆家的两人懒得理。两人在放榜的第二日去了陆先生的墓前,敬香,先谢恩师,烧香告先灵。跟着两人出来的有不少文人,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但见是到陆先生的墓,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站直了身体。

文人出城前便能猜出周凛此行的目的,在出城前备好了幡纸,到了墓前,也跟着烧纸谢师。随看热闹的,就显得不那么好看了。上香的两人可不管其他人如何,做完他们的事后,两人也没与他人攀谈,往回走。

到了城门口,周凛和陆竺詈才站停与之刚刚同行的文才交谈。谈及的也只是感谢陆先生的授业,便有人询问,陆先生的学堂还会重新招收学生吗?

“现下不会,我等想等进京后,寻一位品性及名声都及好的先生过来。”周凛代陆竺詈开口,陆竺詈只是微微的点头。陆竺詈觉得和这些文人交谈,太累,一个个太会画圈圈,他怕掉进文字设下的坑里。

“如此也是好的,若是学堂再收学生,定要告之在下,在下家中有顽童已启蒙,偏进学时不听教化,还需劳烦先生劝学。”

陆竺詈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心里却不停的吐槽,你教不好,就甩给先生?先生是万能的?

周凛知对方说的是自谦的话,“府城谁不知兄长家中小侄三岁可写诗,五岁文章受过陆先生夸奖,现下已然是童生,若不是年纪尚小,今年怕是随着兄长一同下场了。”

“哈哈,稚子顽劣,哪有贤弟夸奖的那般。”

陆竺詈听到这里无言了,这是变相的炫耀吧!

其他文人也纷纷打探周凛几时进京,能不能相伴同行,还有人明里暗里的打探周凛进京后住在哪里,府城的人都知陆家哥儿受京城一些大官抚照,若是周凛进京住某位官员家中,他们能不能借此攀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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