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惠安与高胭脂一人端了一小碗牛肉炖薯蓣,吃的几乎要流眼泪,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上一次吃牛肉应当还是她们的父亲还称王的时候。
籍没入宫,入掖庭洒扫,日子是很苦的,粗茶淡饭,勉强果腹,平日里连大声点说话都不敢。
“姐姐快吃。”
高胭脂看高惠安端着碗红着眼眶,便安慰她。两个差不多出身的女子,都是河北人,甚至还都出自渤海高氏,如今同来武家,便很快结为姐妹了。
高惠安既高兴又有些失落,偷偷打量远处的武怀玉,看着他跟那位荣国公府的千金那般亲密,心里甚至有几分妒忌。
昨夜,她几乎一夜未眠,蜷缩在榻上一角,既紧张又期盼,可最终熬到快天亮,也没等来他的动作。
甚至武柳氏给她的那条白巾,早上的时候也只能仍是原样奉还,气的武柳氏骂了她一通,还以为是她不肯。
她很委屈。
一开始确实是很害怕,甚至心里有些抗拒的,可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在那呼呼大睡一晚,甚至天明也没惊动她就走,又让她失落,甚至委屈起来。
她就这么让他嫌弃吗?
“今晚到妹妹服侍二郎了,你可一定要抓住机会,得主动些。”想到自己昨晚的失眠一夜,高惠安教导起高胭脂。
高胭脂红了脸,这事怎么主动啊。
“你看那位,荣国公府的千金,不也这般主动吗?还有润娘,人家也是被永康公夫人收为义孙女的,还带了份陪嫁来,你看她不也是一有机会就往阿郎身边凑。”
昨晚一夜未眠,她想了许久,也想明白了不少。
自出了宫,以后的生活就完全不同了,以后就彻底依附于武家,她们年纪也不小了,双十年纪,好多女子孩子都三四个了。
她们没有了娘家,也没有了青春,二十岁的年纪,赐入武家,以后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武二郎。
可武怀玉这般年轻,甚至有荣国公府嫡长千金,永康公府义孙女,她们都更年轻,甚至更漂亮。
“妹妹,咱们要是不主动,那以后可能就只能沦为武家的奴婢仆妇,只能跟以前在宫里一样,继续洗衣洒扫,将来年纪再大些,可能就要配给家生奴仆,你愿意么?”
高胭脂摇头。
“那就争取,咱们起码也得做個妾,趁年轻赶紧生一两个孩子,将来就算年老色衰,也起码有个依靠。”
高惠安错失了一次良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但她真心希望这个同样可怜的小姐妹,不要错失了今晚的好机会。
在这里,她们也只能互相抱团取暖了。
“姐姐,你昨晚,真的······?”
高惠安难过的低下头。
“那要是,阿郎今晚也不理我怎么办?”
“想办法,主动点,二郎这么年轻,气血方刚的,你主动缠上去,他总不能再无动于衷吧?”高惠安觉得自己昨晚就是不懂事,可能因此惹恼了二郎。
高胭脂端着碗,突然也没了什么胃口心情,满脑子都是那些事了,还没有经历过半点人事的她,甚至懵懵懂懂,不知道到时要怎么办。
慌乱,无比的慌乱。
眼睛往那边武二郎身上偷偷瞄一眼,更慌乱了,脸都羞的通红通红。
陈润娘站在武柳氏旁伺候,心不在焉。
昨天怀玉带回来两个宫人,今天又领回来个荣国公府千金,陈润娘心乱如麻,昨晚也是一夜没睡好。
······
“那两个老女人······”十六岁的樊玄符似乎对太子赏赐给怀玉的两个宫人很不喜欢,一开口就叫别人老女人。
“她们才二十。”
“二十,还不老吗?”樊玄符的丹凤眼一挑,立马就带上了几分杀气,她这对眼睛,怀玉非常喜欢,就是有时候总感觉充满杀气。
就如现在,眼一挑,杀气凛然。
“二十不老吧。”
二十,那是蜜桃正成熟啊,放后世,那都是年轻的女大学生,天真无邪的学妹。
哎,大学生活可好了,怀念。
“女子十三四岁便嫁人,十五六岁就生孩子,二十岁放民间若是还未出嫁,官府都是要强行婚配的,若是婚配不成,这年纪都要被罚钱。”
樊玄符今年十六,这都是因为克夫名声耽误了,否则堂堂国公千金,哪能十六还没嫁人。
“你喜欢她们?”
“昨晚在哪个房里睡的。”
“还是两个伺候你一个?”
樊玄符的醋坛子一下子打翻了,酸气冲天。
怀玉都感觉有点招架不住了,在陇右的时候卿卿我我,还真没有这些麻烦事。
“昨晚我就在正房睡的。”怀玉有些心虚。
樊玄符眯起凤眼,斜视他。
“我承认,昨晚大高在我房里,但我什么也没干,我早早睡下了,早上很早就离开了。”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男子汉大丈夫纳妾蓄婢很正常,我阿耶莺莺燕燕妾侍成群。”
她嘴上说很正常,可人却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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