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黄算割,算黄算割!”
清晨,天空一群鸟儿飞过,欢叫着提醒大家要割麦了。
“这鸟儿好吵啊,真想再睡会。”陈润娘慵懒的一个翻身,玉藕般的白嫩胳膊又压到了怀玉的胸膛上。
武怀玉打个哈欠,觉得这不是来农忙收麦子的,这是交公粮之旅,出发前那晚跟巴努聊了波斯萨珊现在的一些情况,他那个造反称帝的父亲现在罗马皇帝的支持下,在波斯内战中倒有点所向无敌,已经攻进都城泰西封,可也因此引来其它各方的联合,各方结盟,要一起讨伐他。
巴努当初没跟父亲使者回去,选择了留下,但听到父亲形势不好也很是担忧,武怀玉安慰了一晚,整整安慰了三次。
结果这来三原半路上,陪老道韦善俊聊了一晚上的医药,然后第二天路上还被樊玄符捉去检查,又检查了两次。
到了龙桥堡,本想着终于能安心睡一睡。
陈润娘又缠上来,说起当初跟着他来到龙桥,那时还是在那個简陋的破窑洞里过夜,如今建成了这么大的武家堡,而且这武家堡的修建,也有她管钱支度的一份功劳。
好郎也怕缠女啊。
回忆往事,又回忆了两回。
真有些吃不消了,还是在京的时候好些。
“那鸟啊,每到五月的时候就会这样提醒大家收麦子了,神奇的是过完五月就听不到了,等到开春的时候,又会有另一种声音,总是叫着布谷、布谷。”
“快起来吧,时候不早了。”
武怀玉感觉有点腰酸腿软,真想躺着休息一天,可他也知道今天这日子很重要,主家也缺席不得。
天不亮就能听到猪叫声,那是庄子里早早捉猪屠宰,为今天伙食做准备,估计这会那猪已经变成了丰盛的早餐了。
润娘一夜过后,倒是十分滋润,气色红润,可看怀玉有些憔悴的样子,也不由的心疼和后悔了。
“要不相公就在家休息一天吧。”
“歇不得,以后要注意节制些了,前天我跟韦真人聊天,说到孙神医,孙神医最懂养生,有九大秘诀,吃饭要饥中饱,饱中饥,夫妻之乐也得节制,说御女之法能一月再泄,一岁二十四泄,皆得二百岁,有颜色,无疾病,若加以药,则可长生也。”
“一月两次,一年才能同房二十四次吗?”润娘大惊。
武怀玉笑道,“我也没想长生,甚至没打算活二百岁,可以放宽点。”
“那以后一旬一次,一月三次,一年三十六次?”润娘不仅棋下的好,这算账也不错,是跟武怀玉亲自学习复式计账之法的。
她很快就有点失落起来,一月才三次,可现在武家后院女人这么多,一妻五媵七妾还有三侍婢,这还没算上外面的芙蕾斯塔、巴努等女子,算下来,都有二十个了。
这怎么分啊。
可看相公这几天操劳的这般憔悴,也是心疼和担忧,
“以后奴再也不敢胡来了。”
怀玉看她那做错事的害怕样,一巴掌重重拍在水蜜桃上,“好了,我还年轻,休息休息下就好了。”
武怀玉自己也是懂养生的,以他现在这二十岁年纪,过于纵欲肯定有伤身体,但也没必要过于节欲,一月两次,那肯定不行。
两三天一次吧,还是没问题的。
当能不能......适可而止。
起床,洗漱。
大土楼里住着,确实挺新奇的。
不过武家的土楼虽然较大,但对唐人来说不算稀奇,毕竟武怀玉设计的土楼,本就是从客家土楼里采样,而客家土楼,本质就是客家人建的,客家人那是从中原南下的一群人啊。
他们的土楼,原本就是从中原带过去的,从汉魏,到南北朝,再到隋唐,中原战乱不止,土楼也称坞堡,是其一种,现存的也还有很多,只是武家的搞的比较大而已。
此时的乡民百姓,对于武家的这围楼,态度都是赞美和羡慕,觉得好高大好有安全感。
武怀玉还是觉得这楼过于紧凑了些,不如那些三四进的四合院更舒适,有点压抑感。
不过早上在最里面的院落里,空气居然还是很清新的,甚至能闻到股麦子成熟的香味。
院里的那大银杏树下,武怀玉练了趟八部金刚,感觉好像恢复了不少精神。
穿过重重大门,终于来到了更广阔的楼外。
猪已宰好,羊也杀好。
屠夫把猪开边分块,厨房里帮厨的仆妇们,则已经在加工了。
烧皮去毛,翻洗肠子,清理猪肚,烧洗猪头。
好不热闹,还有武家的庄丁去清河里下网捕鱼回来,带回来许多新鲜的河鱼,大小皆有,种类各式,但都透着股新鲜劲,还有些螃蟹和虾,甚至还有几条落网的蛇。
“这几条蛇,把皮剥了,一会炖汤,小郎们吃了能不长痱子,那蛇皮蛇油拿去熬油,这个蛇油治烫伤可是最有功效。”
此时天才微微亮。
厨房里炊烟阵阵,黄糜子面蒸成的黄馍馍也已经出锅,一笼笼的烟气腾腾,揭开盖子,每个都裂开口子,上面还有红枣碎。
金黄浓稠的小米粥也已经煮好了,说是粥,但非常浓,扔根筷子下去也能直接立起来。
那边大锅里还在煮面,几个仆妇把擀好的宽面片,飞快的揪成指甲盖大的小片片扔进锅里,那动作娴熟无比如蝴蝶穿花。
几个人揪,更多的人在揉面擀面。
而还有几口大锅里,则在炖骨头,这些骨头已经炖了许久,骨头上的肉,也都炖松。
把骨头捞起,将肉剔下,再舀起骨汤。
跟面片就成了绝配,一大面碗条,再浇上大勺的烂肉、骨汤,撒上葱花,再配两瓣蒜。
武家部曲、长工、短工,还有请来的麦客,也早早闻着香排着队呢,他们简单洗漱过后,趁空把镰刀等家伙事全备好,然后排起队。
大家都很守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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