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老丈人今日进长安城的拉风,武怀玉则是悄无声息。
他陪阿桑娘俩坐在马车里进城,车轮碾过冰雪,承鹭这小子吃饱喝足这会倒不怕冷,听说长安城到了,非让掀开马车帘探头打量京城。
相比起长安,
鹭港无疑就是个边远小城,就算一路北上经过的杭州润州江州襄州等地,也都无一处能跟长安相提并论。
长安城算是一座比较年轻的城池,隋文帝时兴建,距今也不过五十来年。甚至长安城的外郭城墙,是在隋炀帝大业朝时才算完工。
“好高大的城池啊。”
初见长安的武二十郎完全被其高大雄伟所震惊,武怀玉倒是已经见惯不惯了。
盛大的欢迎王师凯旋的仪式已经结束,但长安城仍还在热议,
“现在右武侯为队正,今日在此守城门。”陆隐恭敬回答。
“没想到这都年底了,武公还赶回长安了。”
就算武怀玉的那十位媵,也都個个身份不凡,有前朝公主本朝县主,也有蕃邦胡族的公主,有五姓七家、关陇六姓里的门阀千金,本朝顶级勋贵之女等,
阿桑拉着承鹭上前给玄符行礼,又给李清杨慕云等一一行礼。
而在不久前,樊玄符在长安还一直为父亲担忧,松州大唐吐蕃两军长久对峙,不少人攻击樊兴,甚至要罢他将,
几名右武侯士兵愣了下,一时没转过弯来。
手突然被握住,
许多名门大族,嫡庶分明,不得逾越半分,妾侍生的孩子,只能叫正妻为娘,叫生母都只能称姨,甚至有的家族,男孩只能由正妻养。
但初次见面,阿桑还是让儿子叫玄符为娘。
站在门口,感觉双腿很沉重,灌铅似的提不起来。
“哪还用的着去接,”怀玉笑着脱下貂皮大衣,李清杨慕云她们递毛巾的送茶的,
“这是阿桑,这是二十郎承鹭,”怀玉把娘俩介绍给大家,
然后问玄符,“承勋呢?”
九品队头在长安虽然仅能说是芝麻小官,但平时还真见不着他对谁这般恭敬客气。
“我早安排好明天再回娘家,”
樊玄符她们纷纷出来迎接,
“阿郎回来,怎么也不派人回来提前通知一声,我们也好派人去接。”
门房的驼子发现怀玉回来,
激动的把驼背都挺直了几分,“阿郎回来了,阿郎回来了!”
武怀玉他们进城时,
怀玉喝着茶,“那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你现在担任何职?”
陆隐只是呵呵两声,“武公认得你们谁啊,就上来打招呼?”
武怀玉知道他是兵部侍郎陆爽儿子,裴行俭的小舅子后,特意跟他多聊了几句,他还打算给承鹭安排裴行俭的女儿呢,要是这事成了,那以后承鹭就得喊这小子舅舅了。
由凉州都督贬利州都督,大将军职都罢去。
“到家了,进去吧。”
他有些激动,犹豫着道,“之前我姐大婚时,我在姐夫家向司空敬过酒,司空可能忘记了,”
阿桑立马拉着承鹭,“二十郎,这是夫人,叫娘。”
跟随武怀玉也几年了,她还是头回进家门,想到不曾见过面的夫人樊氏等,不由的有些紧张,
“这么客气做什么,”樊玄符对她倒是挺好的,一脸微笑,早就知晓她,也知晓这二十郎,之前也没机会见面,“二十郎长的真不错,很壮实,眼睛也灵活。”
看着马车驶远,他还保持着很恭敬的姿态站在那。
“你姐夫是?”武怀玉确实不记得这个年轻人。
“可惜晚了一步,要是早点到,就刚好赶上皇太子殿下与营国公樊大将军同乘兵车入长安,献俘太庙的盛大仪式了。”
“长安城确实很大,仅外郭城,就有一百零八坊,东西就有二十里,南北十八里,长安城周长七十二里。”
陆隐又道,“也是皇太子殿下的老师。”
“辛苦了,”武怀玉对着他点头示意,
城门郎挺年轻,看他模样应当也是位名门大家子弟,
“不辛苦,武公从岭南回京,这一路才辛苦,”
“你姐夫回京了没?”
“就是,我们都没能跟武相公打声招呼。”
这下,那几名士兵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刚才那位是司空晋国公?”
樊玄符自然也知晓,她笑着道,“阿耶今日入城,忙着呢,兵车入城,巡游长安,然后献俘太庙,接着又要去兵部缴还兵符印信,还要进宫面圣,哪里有时间。”
怀玉也无奈,事情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去年本说临时回长安一下,结果一呆大半年,然后今年回了岭南,结果又去了吕宋,
还真是让那些媵妾儿女们独自留在广州了。
“阿郎,宫里来人了。”
“我能乱说?”
“睡着了,你这儿子现在天天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玄符笑着道,承勋,武怀玉的第二十二子,也快五个月大了。
武怀玉虽然早跟阿桑说过,武家没那些讲究,玄符也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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