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来,刀尖起舞,以惑帝心(1 / 1)

启帝拿起御案上的一本密折扔向苏玉浓,直接砸在她的头上。

她头上的檀木簪应声落地。

墨发散乱倾泻而下,让原本巴掌大的脸看起来更小。

密折的角落划破她的脸,在那凝脂仙肌上落了长长的划痕。

老实说,巨疼。

苏玉浓轻微偏头,手指蹭着脸部血迹,而后将背拉得巨直。

“臣女的确在您的两个儿子里游移不定,但臣女无罪,不当死。”

她敢开口为自个儿申辩,因为她已笃定启帝现在对她没有杀心。就算有心敲打她,会想给她苦头,但不会要她的命。

“戏耍皇子,顶撞天子,你还不当死?”

启帝龙威不减,原本就不重的杀心,此刻已然更轻。

苏玉浓直视启帝审视的眼睛,捡起地上的檀木簪挽发,开始她的诡辩。

“民女不仅无罪,还有功。陛下您当赏我。”

既然已经铤而走险,选择跟启帝唱反调,并且撕开假面,那就再刺激些。

来,刀尖起舞,以惑帝心。

启帝手捻御笔:“你有何功?”

他倒是想听听,苏玉浓能够说出些什么有悖常理的话来。

苏玉浓沾血的手拿起地上的密折:“其一,民女游走两个皇子之间,能够当双面间谍,同时监督两位皇子有无反心。也能成为两位皇子的磨刀石。”

“温霖若是有图谋东宫,暗害太子的心,他当死。”

“太子若是被我这个小小女子绊倒,那他也不配为太子。天下教到他的手中早晚得完。陛下正当盛年,重新挑选继承人还来得及。”

“其二,我的存在,能替您辨朝上忠奸,帮您清理后宫一些不必要的眼线。”

“其三,我顶着苏家嫡长女的名头生乱惹事,陛下随时可以用我为由,在榨尽苏家利益之后,将苏家连根拔起。”

“其四,我这游走多个男子之间的行为,跟我娘当年也相似。我这般,能让陛下更好的回忆她。”

“其五……”

启帝听着她条理清晰的诡辩,抬了抬手:“打住,朕早知道你能言诡辩,未曾想还擅揣帝心。”

“你比你娘,还有优秀。”

“你比你娘,还像一柄快刀。”

苏玉浓:“陛下,听完民女诡辩,您是要杀?还是要赏?”

“不杀,当赏。”

启帝从御案的储物格里拿出一卷画,直接砸在苏玉浓的面前:“这卷画,朕赏你了。”

苏玉浓没有摊开卷轴就知道是由她勾线,由李易补色而成的美人入浴图。

“谢陛下赏赐,民女回府后,定将此画悬挂在院子正中,让往来之人皆能看见陛下给的赏。”

启帝:“打开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将此画悬挂。”

苏玉浓假装不知道画中的内容,摊开画卷后,并未害羞。

“挂。陛下的赏赐,画中人美艳妖冶的身姿容貌,皆是可遇不可求的重宝,值得炫耀张扬。”

启帝:“你的放浪形骸,也如密折所奏。”

“朕对你倒是真的起了兴致。”

苏玉浓:“陛下是明君,睿智无双,您即便对我有兴致,也不可能将我纳入您的后宫。”

“哦?”

“朝中上下,无数人打着将我献给您的主意。让我当娘的替身,您若真的纳我,便被他们猜中心思。”

“为君者,不当轻易被人猜中。您说对吗?”

她声若缠丝绕线,结网而惑人。

启帝:“行了,跪安吧。”

他挥挥手,像是对她不耐烦。

苏玉浓:“陛下万安。”

叩拜之后,她起身离开。

她手里拿着代表皇赏的御封画卷,脸上却带着伤。宫里各家的眼线见她这般模样,全然不知她此行进宫,究竟是得了陛下的青睐,还是厌恶。

苏玉浓顶着伤,拿着画大摇大摆的离开。

皇宫门口,两个便衣侍卫时不时的往皇宫门内看去,在看见苏玉浓出来的时候立刻一前一后挡住她。

“苏嫡长姑娘,我家主子有请。请您上轿。”

苏玉浓没有见过他们,通过他们的穿着打扮,也不知道来路。

侍卫想着自家主子的叮嘱,对苏玉浓的态度恭敬到近乎谄媚。

“主子说了,您到了自然知道。”

苏玉浓:“你还是稍微给我透些底,如不然,我不会去见你家主子。”

她如今被恶虎环视,有太多的人想冲上来将她撕咬吞噬。她不得不小心些。

侍卫往前走去,将轿帘撩开:“主子身份贵重,若是真对你有恶意,随便寻个由头就能摘你的脑袋,将你下狱。他此番要见您,并没有害您的心思,您只管放心。”

苏玉浓的心里瞬间有底,知道要见她的应是几位权王之一。

或者……要见她的人是当今太子。

“这位小哥,无论你家公子如何位高权重,也不能仗权欺人,也不能无故冤人。你当慎言,小心给你家主子惹麻烦。”

“小的谢苏嫡女提醒,铭记于心。主子他亦不会仗势欺人。您请。”

侍卫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有保住命的感觉。

苏玉浓坐进轿子,撩开轿帘向街道看去,只觉得今儿奔波得很。

她必须好好调控调控时间,以免错失邂逅图罗的机会。

苏玉浓被抬进偏僻的暗巷,停在没有挂府牌,看着却大气奢华的庭院门口。

抬轿人以及两个侍卫都自行离开。

苏玉浓推开大门,走进空荡荡的庭院。

“太子殿下,您要见我也不直说,神神秘秘的,让玉浓害怕了一路。”

她没瞧见人,但通过院子里的布局规格,已经猜出此番将她抬来这儿的人是谁。

太子从正殿走出来,着明黄常服,雕龙金冠束发。

“独自面圣你都不怕,怎会因为被陌生人接轿害怕?”

“本殿的玉浓,胆大包天,分明毫无畏惧。”

他说着说着低了头,唇挨着她脸上的划痕气息昧暧。

“玉浓,为什么本殿每次见你,你都得带些伤,以此来让本殿心怜?”

唇贴着她的脸,舌勾过已经结痂的伤痕,然后收回。

苏玉浓:“许是我本生便是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欺负的命?”

太子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块奇石旁坐下:“今儿你入宫,父皇为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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