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院子的人,窦氏和皇后申氏坐一桌,轩辕崇焕和轩辕玦在另一桌,都安静地等待着。进出送热水的宫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连几个太医也被请了出来候在院子里。
轩辕崇焕开始还能来回走动缓解紧张,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双腿开始发软,他坐在凳子上弓着身,手肘撑在膝盖上,两手紧紧攥着抵在眉心,紧张的仿佛要窒息了。
轩辕玦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轩辕崇焕哑声道,“皇叔,朕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所以上天才这么惩罚朕,不然为何要一次次带走朕的孩子。”
轩辕玦心情也有些沉重,捏了捏轩辕崇焕的肩头,“陛下多虑了,臣相信会没事的!”
话音落,殿内就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轩辕崇焕蹦起来就往殿内跑去,萱妃的陪嫁宫女小玉抱着襁褓里孩子快步出来。
“恭喜陛下,娘娘产下一位皇子。”小玉因为见识了现代剖腹产,一张脸到现在还是白的,不过依旧难掩兴奋。
窦氏和申氏也都上前来,围着哇哇啼哭的孩子,轩辕崇焕伸着手却不知道要怎么抱,紧张问“朕要怎么抱,太小了,会不会弄疼他啊。”
窦过来接过孩子拍着哄了一会儿,孩子就不哭了,然后放到轩辕崇焕怀中。
轩辕崇焕小心翼翼的抱着,看着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的孩子欣喜道“母后,朕终于有皇儿了。”
窦氏也笑着,“母后也高兴。”说完看了身旁的申氏一眼,眼里责怪她肚子不争气,申氏失落的垂下头。
“萱妃怎么样。”轩辕崇焕想起来萱妃忙问道。
小玉连忙按叶绾绾说的回禀,“娘娘没事,不过大夫吩咐了暂时还不能让人进去。”
叶绾绾在里面待的时间比孩子抱出来之前更长,等她出来时,太后和皇后都已经各自回宫去了,剩下轩辕玦陪着轩辕崇焕在院子等候。
“萱妃她怎么样?”轩辕崇焕因为等的太久,怕出什么意外满脸都是忧色。
“陛下放心,萱妃娘娘精心修养一段时日就会恢复的。”叶绾绾为萱妃感到欣慰,好在这皇帝心里还是有她的。
她将手里写的几页纸递过去,“需要注意的事情,和日常的护理我都写下来了,陛下让人好好照顾娘娘即可。”
小玉赶紧将东西接了过来,轩辕玦崇焕也急忙跑进殿内去看望萱妃去了。
叶绾绾无声叹了口气,看向了坐在桌边的轩辕玦,轩辕玦也在看她,她站在原地伸手递出药箱,轩辕玦嘴角挂上了浅浅的笑意,起身过去接了药箱。
两人来到桌边坐下,轩辕玦拿起杯子倒茶,深邃的黑眸看着叶绾绾低声夸她“真能干!”
叶绾绾抿了抿唇,她面上有些疲惫,还有些欲言又止,轩辕玦眉头微皱,“怎么了?是不是很累?”
叶绾绾用眼神瞟了一眼还在院子里候着的几个太医,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到“有人给萱妃下毒,才致使她无力生产的。”
“什么!”轩辕玦一惊,眼神立刻就变了,这可是皇宫里,竟然有人能给宫里的娘娘下毒。
“是极为精细的毒药,银针测不出来,连脉象都诊不出异常,毒性常人服用只会浑身酸软无力,可用在产妇身上,那可是要出人命,产妇使不上劲孩子生不出来,时间一长一尸两命,还什么都查不出来。”
叶绾绾觉得这事非同小可,提醒轩辕玦道“这事你去告诉陛下吧,今天殿内的人都不能让他们再靠近萱妃和孩子,特别是那几个太医。”
轩辕玦面色沉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那几个太医后点点头。
为了保险起见,叶绾绾在宫里又待了两个多时辰,直到萱妃醒了确保没有问题后才准备出宫。
在这期间,轩辕玦和轩辕玦崇焕离开了一个多时辰,再回来时轩辕崇焕表面看起来和平时无异,可叶绾绾隐约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低气压。
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什么时候最可怕,叶绾绾觉得是在他忍辱负重想着该怎么对付你的时候,不过这都不是她该管的了。
从宫里出来后,两人没再骑马,早上的时候事出紧急,现在他们可不敢再么高调的,坐在同一匹马上招摇过市了。
暮色笼罩着热闹的街道,酒肆茶馆人来人往,两人走在大街上,隐约听到已经有人在谈论宫里有喜事了,由此可见萱妃平安产子的事情城中百姓都已经知道了。
拐入下一条人少的街道后,轩辕玦往身边人靠近了些,低声说“皇子提前将生消息传出,还在路上的使臣也会加快行程了,陛下说谢谢你救了选了萱妃和孩子,满月酒他会下旨举国同庆,办一场最盛大的宴席,方便我们的人在那天动手。”
叶绾绾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她一直都相信好心有好报的,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她也无比庆幸这叔侄二人是真的感情深厚,不然他们的路会艰难许多。
叶绾绾认真的想了想,“那我也再帮他一下吧,萱妃中的毒我是用特制的药水才验出来的,带了半瓶验过的毒水回来。我们找先生研究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像这种药市面上必定是不流通的,查查出处说不定能揪出幕后真凶。”
轩辕玦也想知道这么多年宫里孩子屡屡出事到底是谁在下毒手,点点头“好,我们一起查。”
霍青禾今日在医馆了坐了几个时辰的诊,完了还代替叶绾绾跑了一趟国公府给百里廷烨复诊,也是累的不轻,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和从宫里回来的两人遇上。
“多谢先生帮我跑这一趟!”叶绾绾上前道谢!
轩辕玦问“廷烨怎么样?”
三人一起进门,霍青禾温声“人已经醒了,伤口疼的够呛,还跟我嘴硬说可以扛呢,我给他调了些药止疼就回来。”
进回到后院里,霍青禾和才反应过来问两人,“不对啊,天都黑了你们怎么还往医馆来,孩子青羽都带回去了。”
叶绾绾望向轩辕玦,两人对视一眼后招呼霍青禾进屋子里,叶绾绾从药箱里拿出小瓷瓶递给霍青禾,并将宫里的事情说了。
霍青禾开始在药房里捣鼓,叶绾绾帮忙打下手,轩辕玦帮不上忙只能在旁边看着,约摸半个时辰,霍青禾看着银针上的一层淡青色,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
三人在桌边桌下,霍青禾将写着几位草药的纸递给轩辕玦,“药性类似软筋散,放在水里无色无味的,配方都是来自外族的草药,在市面上不难买到,医术好些的大夫都能做出来,特别之处就在金盏草上。”
霍青禾说着看向叶绾绾“你把脉无异常,银针也测不出来,就是因为里面加了这个金盏草。”
“这是什么东西啊。”叶绾绾好奇问道,她看完了药王堡留下的所有医书,也没有听过一种叫金盏草的草药。
霍青禾去拿了纸笔过来,边落笔勾画边开口道,“这世间只有一个地方生长金盏草,那就是西域的魔鬼域,那地方号称有进无出的,进去的人只有极少数侥幸出来,而且绝对不会再进第二次。”
“所以金盏草可是比金子还贵几倍的,这东西用处很多,一般都用在做坏事上,西域外族人手才应该会有货,不过不好找。”
轩辕玦用手指点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外族,睚市街!”
霍青禾点头,“没错,如果说帝城里谁手上会有金盏草的话,那只能是睚市街里的那些外族了,里面鱼龙混杂,有些人只要给钱什么都能给你搞到。”
霍青禾将画好的金盏草图递给轩辕玦,“想要找这东西,可以去睚市街打听一下谁手里有。”
轩辕玦接了图,叶绾绾也凑过去看,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就去睚市街里看看吧,先找到卖家,也就有机会找到买家了!”
轩辕玦扭脸看着她“你是说,你也要去?”
睚市街是外族集聚地鱼龙混杂,外族人好勇斗狠,经常打架斗殴打死人都没人管,他并不想叶绾绾去那种地方。
叶绾绾听轩辕玦意思是不想带她,鼓起腮帮子瞪他一眼,“你敢不带我?”
“不敢!”轩辕玦嘴角带笑,很没骨气的妥协了。
霍青禾看着两人忍笑,心道轩辕玦你也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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