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两者的共同召唤,一边是困倦的拖拽。
黄清若夹在中间,感觉自己挣扎了许久,最终是困倦的消淡,使得她睁开眼睛,迎接从窗棂露进来的敞亮天光。
她静静地适应了一会儿光线,也适应了一会儿思绪的回笼,然后带着刚从漫长又虚幻的梦境中醒来的飘忽感坐起来。
她格外地累。
同时又矛盾地觉得身体再次轻了些。
环顾一圈。
禅房里没其他人。似乎从昨晚开始都只有她一个人在,梁京白压根没回来过。
禅房里也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黄清若从床上下来,在禅房里走了一圈。
最后黄清若停在禅桌前。
经书和笔墨纸砚摆放得齐整。
竹编台灯安然无恙。
黄清若安静地凝定片刻,走去卫生间。
她的眼睛又是肿的。但没有上一次肿。明明昨晚哭得更狠。
无论如何,证明了,并非做梦。
事情切切实实地发生过。
黄清若弯腰,打开水龙头。
冷水。
闭着眼睛直接掬到脸上。
半晌,洗漱结束的她也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禅修服她随意地挂在了卫生间出来后的那扇屏风上。
在禅修服之前,屏风上已经挂有梁京白的咖啡色缦衣。
也就说,梁京白都上完早课回来过一趟了。
黄清若从帆布包里摸出她的手机,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果不其然,很迟了,上午的十一点一刻钟。
她没有去参加梁家早上给佛祖的上香仪式。
记录里分别有来自梁澍和梁禹的未接电话。
微信里除去梁澍和梁禹的消息,还有管乐的消息。
管乐的消息是慰问,好朋友兼容嫂子的口吻,让她既然生病了就多多休息。
不仅管乐,梁澍和梁禹的消息里也是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毫无疑问,是梁京白为她编造了生病的理由,解释她早上的缺席。
梁京白的这个僧寮里信号不太好。
黄清若离开僧寮,驱车回到霖梵寺的停车场里,才重新拿起手机。
她给梁澍回电话。
正月十五的重点主要在晚上的“燃灯供佛”,早上虽然也整个家族聚集来霖梵寺上香,但上完香之后一直到“燃灯供佛”之前,都没有像大年初一那天还有其他的安排。
故而一般大家上完香就先去各忙各的,等傍晚重新来霖梵寺集合。
黄清若默认梁澍也一样,默认梁澍现在已经不在霖梵寺了。
结果在这通电话里,梁澍说他还在霖梵寺。
今年霖梵寺“燃灯供佛”的活动举办得比往年更为盛大,一批网友和网红都过来了。
霖江市也有意借此进一步打响城市的文化名片,媒体的数量聚集得比往年更多。
梁家则出资为霖梵寺免费提供十万盏的灯,确保今晚人人能供佛,也确保今晚的佛光以霖梵寺为中心在霖江市整夜通明。
一些年轻的梁姓子弟今天一整天都待在霖梵寺作为机动人员随时帮忙。
总负责人是梁京白和梁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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