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知道什么事情?”柯伟豪问,“听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但你不愿意告诉他们?”
“不,我不知道。”黄清若回答,“但我在考虑,我之前太蠢了,我应该假装知道,先撒谎给他们一个答案,拖延时间,保住我们的性命。”
柯伟豪竖起大拇指:“你这个主意好。”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车厢突然间倾斜,两人瞬间往车厢门的位置滚去。
柯伟豪护了她一把,给她当垫背,黄清若才没有撞上车厢门,而只是撞在柯伟豪的胸膛。
柯伟豪被撞得疼出哎呀一声,还关心黄清若有没有事。
黄清若自然是没什么事,她想从柯伟豪的怀里离开,奈何车厢越来越倾斜,他们完全被困在了这个角里,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
少顷,黄清若发现,她和柯伟豪的脚下开始有水从车厢的缝隙间渗进来。
看起来他们是说到做到,当真将她沉湖。
水渐渐地漫过他们的小腿,继续往膝盖上方浸泡。
车厢内虽然光线昏暗,但柯伟豪凭借眼力,仍旧找到了车厢门处的一个横杆位置,让黄清若攀到上面去。
因为位置偏高,柯伟豪弯下身给黄清若当垫脚,让黄清若踩着他的肩膀上去。
黄清若不想爬:“只要出不去,我就算现在到了上面,等下还是会被淹死。”
“别辜负我的好意,你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柯伟豪说,“泰坦尼克里,男主把浮木让给女主的时候,不也无法保证女主最后一定会获救?但还是把更大的获救的希望留给了女主。Pretty-lady,你应该给我一次当电影男主角的机会。”
“你想当电影男主角,但我不想当电影女主角。”黄清若阻止了他想要将她往上托的行为,“至少不是你的电影女主角。”
柯伟豪哈哈笑两声:“怎么这种时候你还这么较真的?即便出于一名绅士的行为准则,我这个时候也应该想办法让你活下去的,你不用考虑太多。”
“要上去你上去,你可以踩着我上去。”黄清若还是拒绝。
并且这种拒绝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一点也不会让人误会是她想跟他共赴生死之类的。
柯伟豪好奇:“我发现你不仅看这个世界消极悲观,你好像还很想死?”
“我不是想死,我只是不怕死,无所谓去死。所以,用死亡威胁我,对我也一点作用也没有。”讲这句话的时候,黄清若一瞬不眨地看着柯伟豪。
是回答柯伟豪,却也是对此时此刻将她沉湖的人撂话,提醒对方不用白费功夫。
柯伟豪的眼中流露出赞赏:“你很勇敢,Pretty-lady,你是我见过的除了我妈妈之外,最勇敢的女人。”
黄清若连一句“多谢谬赞”都懒得说。
只是他既然提起了柳烟,黄清若便问:“你的母亲有多勇敢?”
柯伟豪说,把他这个非亲生的儿子当作亲生的一样照顾长大,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柯伟豪也好奇:“不知道以后如果有机会,她和梁京白相认的话,在梁京白面前又会当一个什么样的妈妈。”
在这种时候忽然听到梁京白的名字,黄清若的心情难以形容。
略过梁京白,黄清若问:“你的母亲知道你现在迟迟不回马来,是在干什么吗?”
“知道。”柯伟豪说,“我告诉我妈妈,我在霖江遇到了一位我非常喜欢的pretty-lady,所以我需要迟一些回马来。”
黄清若无动于衷,仿佛他表白的对象不是她。
柯伟豪似乎对之前她的生气心有余悸,紧接着立马安抚她,他承认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就是对她有好感。
看求姻缘令她反感,他才否认的,现在既然快死了,他也不怕跟她实话实说,就算她听完讨厌他了,他也要说。
否则他也不确定,今天过后他还有没有机会说了。
“……我们都快沉水底了,也没见我的那些援手有动静,看来是我的安排出了问题。”柯伟豪稍稍调整了一下位置。
现在车厢内的水,已经快漫到黄清若的胸前了。
水压开始给黄清若的胸腔造成一定的压力。
车厢的空气也给人一种逐渐稀薄的感觉。
柯伟豪不顾黄清若的反对,横过他的胳膊,将黄清若往上托高一点。
车厢因为进了越来越多的水,角度又有所倾斜,使得他们的站位不如先前拥挤了,可因为大半个身体在水里,他们想活动起来,更难。
故而黄清若被迫由他托高。
柯伟豪又在继续说话:“虽然你不怕死、无所谓死,但我怕死,我也不想死。本少爷还有大把美好的年华,我也还没有结婚生子。”
“我们还是都不要死了。”柯伟豪提醒黄清若敲一敲车厢壁,“让他们听见我们的动静,你就告诉他们他们想知道的事情,我们就都轻松了。像你说的,那样,你先撒谎骗骗他们,我们先离开这里再从长计议。”
黄清若没敲:“我们现在敲,他们还听得见?”
“应该可以吧,还没有全淹了,应该就是还有一部分在水面上,再过一会儿可能就真的不行了。”见他不敲,柯伟豪就自己用脚在水下提车厢壁。
黄清若端详着柯伟豪,问:“你不生气我连累了你?不生气这种生死关头我连为了救你向他们妥协都不愿意?”
柯伟豪说没事:“是我自己提出要陪你来一趟的,你出了国界来到南洋,也应该是保护你,我却没有做到。”
黄清若十分冷漠地说:“嗯,无论用尽多少的手段逼我,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水已经淹到柯伟豪的脖子了。
黄清若因为被柯伟豪托高了些,水位也差不多漫至她的脖子。
照这样子来看,他们俩可能得同时溺死。
不过,柯伟豪踢车厢壁的动静似乎起了效果,车厢重新开始动起来,好像被往水面吊出去了,水位又如退潮一般,慢慢地降低。
少顷,车厢似乎被吊在了半空中,四周围毫无支撑力的车厢变得晃晃悠悠,黄清若的身体也如同失去了重心,随着车厢一起晃晃悠悠。
柯伟豪将此形容为:“好像突然上了摩天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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