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是许湛。”

唐其骁走近，只看到阿路，不禁疑惑，“秦嫣呢？”

“嫣姐要亲自给湛哥动手术。”

阿路堂堂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这会慌得跟个孩子一样，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骁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会出车祸？湛哥还这么严重……”

唐其骁满心愧疚，转头看了一眼抢救室，“是我的错。”

今天本来应该顺利到霍氏开会的，但是中途他临时起意要买咖啡。

唐其骁交代许湛在车上等着，然后就自己一个人下车去咖啡店，买完东西出来，他就看见尖叫着四散而逃的路人。

而不远处，一辆面包车笔直地朝着他冲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飞扑而至，一把将他推开。

唐其骁避开了那辆车，但……许湛没有。

唐其骁亲眼看着许湛被撞飞，躺在一地的玻璃碎里不停地吐血。

回想那个画面，恐惧和愧疚再次袭来，狠狠扼住唐其骁的心脏。

他咬了咬牙，一拳头砸在墙上，“如果不是我要喝那杯该死的咖啡，许湛就不会为了救我出事！”

阿路想劝唐其骁，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就算他清楚许湛是被秦嫣安排去保护唐其骁的，许湛为唐其骁付出性命，也是许湛的职责所在。

可……他一直拿许湛当亲大哥看待，现在许湛生死未卜，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使命感和狗屁责任？

阿路看向抢救室，在心里把各路神佛都求了个遍。

湛哥，一定要平安出来啊！

而季霖默默听完他们的对话，正想着还好里面的人不是唐其骁，就看见霍则琛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阴沉几分。

季霖郁闷，这又是怎么回事？秦小姐担心自己的小弟都不行吗？

……

三个小时后，手术进行到一半，需要进行术中唤醒才能做进一步的脑神经修复。

麻醉师给秦嫣比了个“ok”的手势后，秦嫣深呼吸一口气，连着喊了好几声“许湛”。

“在。”

一声虚弱的回应，使得整个手术室的紧张气氛缓和不少。

秦嫣冷静地开口，“许湛，现在是我在给你做手术，一会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或者回答我的问题，你清楚吗？”

“嗯。”

许湛应完，似乎是笑了一下，气息极弱，“没想到，又要被你救一次……”

“别说多余的话。”

此时，秦嫣所有精力全集中在眼前血淋淋的大脑上，并没有注意到那句话的问题。

“现在，你动一下左手的食指。”

许湛依言，用上仅剩的力气动了下那根手指。

顶上是明亮的手术灯，许湛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一团一团的白光。

有好几次，许湛觉得自己整个身体是轻飘飘的，像是要飘向那片光芒一般，可秦嫣一句又一句的吩咐将他拽了回来，牢牢固定在手术台上。

旁边，几名医生聚在一起看着屏幕上放大的手术过程，无不发出感慨。

“我的天，这位小姐的手也太稳了吧？”

“怪不得她敢拉傅院长出来做担保，这实力能秒杀院里最牛的脑神经科医生了吧？”

“一会一定要好好问问傅院长，这小姐到底是哪里来的大佬，就算留不住人家，也得争取一次学习的机会啊！”

手术整整持续了六个多小时，秦嫣下手术台时，已经有些站不稳。

在门口碰上的那名医生急忙上前扶住秦嫣，态度十分恭敬，“您缓缓再出去？”

“没事。”

秦嫣轻轻推开医生后，回头看向许湛，泛红的眼睛里满是内疚。

许湛伤得太重，下半身瘫痪，她想尽办法都没能挽救。

这一刻，秦嫣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就因为自己的一句吩咐，许湛付出生命去保护唐其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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