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和冯老第一次见到秦芒时，秦芒还是个十岁的孩子。

秦芒小小年纪就在边境贫民窟里摸爬滚打，混出了一身戾气和狠劲，打起架来跟不要命似的。

矿区的人提起他，都说他是个没爹没妈的野狼崽子。

正因为没人保护，秦芒经常被成群结队的孩子欺负，有一次，秦芒用石头砸破了一个小孩的脑袋。

小孩的家长也是个狠角色，找了几个兄弟就要弄死秦芒。

那天是个雨天，秦芒被打趴在地上，鲜血混着雨水汇入泥地里。

他一身伤，动都不动不了，眼里的杀意却半分没少，甚至更为明亮。

就在一锤头要砸上他的脑袋之际，赵老和冯老喝止了。

自打那以后，秦芒便跟在他们两人身边。

回想当初，赵老还有些唏嘘，转头看向冯老，“你说，当年我们要是没救下那个狼崽子，现在会不会好过一些？”

“都一把年纪了，还说什么当年呢？”冯老摆摆手，“这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吃的，再说了，那种情况，谁能狠下心不管一个十岁小孩？”

赵老点点头，“你说的也是。”

秦嫣饶有兴趣地追问，“这么说的话，秦芒是个孤儿？你们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

“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孤身一人了，至于家人……”

赵老捋着胡子想了想，“听说是他妈带着他一起偷渡到边境的，他妈命不好，死在半路上了。”

冯老接过话，“那小子跟冷血动物似的，从来没提过家里人，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听矿区的工人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我猜啊，他们母子十有八九是在国内得罪了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不然孤儿寡母的，为什么要以身犯险偷渡呢？”

听着冯老的猜测，秦嫣点了点头，确实有几分道理。

不是被逼到走投无路，哪个母亲愿意带孩子冒险？还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

一个小时后，秦嫣从花园茶馆出来。

虽说赵老和冯老对秦芒了解得不多，但好歹让秦嫣知道一些秦芒的过去，对她而言，也算是不错的收获。

秦嫣正在心里消化着那些聊天内容，抬眸就看见大树底下的霍则琛。

她转头跟司机交代一声，“我自己回去就行。”

这几天秦嫣忙着照顾白鸢，住在拍卖行里闭门谢客。

期间，霍则琛来过两次，都被拦在门外。

秦嫣还让员工带话，说是事情已经结束，让他先回国。

本以为霍则琛已经回去了，没想到，他还追到花园茶馆来。

秦嫣走近，“你怎么还没回国？”

“等你。”

霍则琛看了一眼花园茶馆，“赵老他们找你？”

“嗯。”秦嫣轻舒一口气，“老狐狸年纪大了，就爱听两句好话，还算是比较好应付了。”

霍则琛敛了视线，又问：“白鸢情况怎么样？”

“今天刚醒，她身体底子好，没什么大碍。”

提到白鸢，秦嫣不禁有些怅然。

事到如今，白鸢还不愿意跟着她，留在秦芒身边，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霍则琛问。

秦嫣没多想，“等鸢姐的情况稳定下来吧。”

霍则琛很是自然地接过话，“好，我等你。”

“……”

一时间，秦嫣莫名感到不自在。

这会她才意识到，短短几天，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有点太近了。

这种陌生又尴尬的感觉，让秦嫣战术性后退了两步。

“你可以不用等我，这边的事情基本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你留下来也没用。”

“我可以到处逛逛。”

霍则琛在岛上几天，就听了不少关于秦嫣的传说。

烟小姐掌管的兴富拍卖行是岛上的支柱，其他所有娱乐休闲行业都是靠着拍卖行发展起来的。

所以，关于烟小姐的事情，走到哪里都能听见一些。

霍则琛还挺乐在其中。

秦嫣哪晓得他还有这心思，当下只是瞧了他一眼，“随便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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