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是福禄定的,叶青竹道:
“这样吧,等二十五六的,你们找福禄商量。
你放心,我们家不会逼谁去死的。”
走出叶家,佟文才心疼的摇着姐姐的袖子。
他甚至只能轻轻的,生怕把剩下的那一截扯掉。
两个孩子手上脸上也有不少处冻伤。
村里人背后怎么骂佟广海不是人,也说袁梅没主见。
可两个孩子真是可怜。
袁梅娘仨还住在残留的窝棚里,每日靠着上山捡柴取暖。
吃喝大部分是叶家给的粮食,做点稀粥够他们活下去。
佟丽在夏秋的时候也弄不少山货卖钱,交了税没剩下什么。
佟丽心里直叹气,但是嘴上却安慰着弟弟:
“你别担心,叶青竹是个好村长。”
佟文才:“我都知道的,是我怕你想不开。”
佟丽经过一年的风吹日晒,明显比同龄的小姑娘显老。
但对着懂事的弟弟,她还会笑。
“我得等你长大成家呢……”
路再遥远,只要一步又一步的走,总能走到目的地。
二十三那天,还不到晌午,福禄就被师兄撵回家。
梁愚回家后,还跟娘子念叨起来,要是小师弟能在家过年该多好。
梁愚娘子没接话,小孩子不要吃和穿啊?
大过年的留人,过年不给压岁红封么?
粗心粗肝的老爷们,啥也不想。
福禄在路上碰见了第二批到野鸡岭镇的流民。
这一群人,看着就不那么和谐。
从县城到镇上,福禄不远不近的吊在后面,看到他们发生了不下五次的争吵,甚至还有动手的。
等他们到野鸡岭镇的时候,夕阳朦胧的轮廓都挨在山尖上了。
这个时辰,家里应该在吃晚饭。
福禄想看看,是把谁分给大湾村。
熊初默带着人站在镇子口,他身后正是几个村的村长。
唯独少了大哥。
想起这事儿,福禄还是耿耿于怀。
那个叫含玉的女人,别让他再碰见。
哦,或者万一他踩了狗屎运,能在哪天遇见她主子信王也行。
熊初默眼尖,大喊一嗓子:
“六儿!”
福禄装没听见。
他要是上前,熊里正肯定要给他一些歪瓜裂枣。
“叶福禄,你给老子上前边来。
嘶~还藏……”
熊初默迈开长腿,像拎小鸡崽子似的,把福禄从难民堆里揪出来。
要不是得给孩子留脸面,真相照他屁股拍两下。
“你说你,躲啥?
叔给你安排点好事儿。”
福禄对着地面撇嘴翻白眼。
心里腹诽:啥好事咋不给雄威?
把叶福禄往村长那堆里一扔,熊初默中气十足的喊他们按照一家人一堆站好。
这个时候福禄明显能感觉到周围几个老头的不开心。
分粮食的来了,还都能活个几十上百年呢,他们能开心才见了鬼!
熊初默拿出册子,冻僵的手不太利索,还得吐两下唾沫才好翻动。
“站好了,别嚷嚷了!
我念名字的站到前排。
王富贵,你到这儿站着。
这几天就你跳腾的欢,这回可着你先挑。”
剩下的老头不干了。
哦,关系好的你照顾,会哭会要的你也照顾,就不管我们的死活呗?
熊初默熊眼一瞪:
“下回的。
娘的!
人多着呢,要不你们去县城自己选啊?”
没人吱声了。
他们去县城,还不得被人吞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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