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合元年的除夕夜转瞬即至。
北疆的大雪铺天盖地,延京的繁华醉人不浅。
叶堂远在腊月二十八,顶着风雪回到小家。
或许是天太寒,也或许是风夹了沙。
那一扇些许老旧的木门,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叶堂远站在路口,不受控制地湿了酸胀了眼。
紧了紧身上已经小了的兔皮披风,堂远蹚着这条雪路。
村里的孩童不知又去撵了谁家的鸡,麻雀飞离树梢时,带落一些碎屑。
王金枝养了几日,自觉没什么大事,便要张罗着准备年礼。
叶青竹带几个兄弟进山查看陷阱刚走不久,而雅儿不时蹙眉显露隐忧。
姬先生好多日子没回来了。
六哥去桃李庄的时候,她还托六哥去姬先生他们原来住的宅子看看。
六哥说,姬先生主仆自从搬走,再未回去过。
那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呀?
眼看着就要除夕了,他们怎么能不回家呢?
堂远在门跺着脚上的积雪和泥巴。
一部分被身体暖化后又在鞋尖那里结了薄冰。
跺脚声使房间中的谈话终止。
盼儿掀开草帘子查看,那个高高壮壮的人,可不是久未归家的三哥嘛!
“三哥?!你可回来了!
我还、还以为你不回来、不回来过年了呢。”
堂远深吸一口气压住酸涩。
“哟哟哟,说话就说话,都大姑娘了,怎么还哭鼻子呢?”
“没有,你看错了!”
雅儿脆生生喊了句:“三哥!”
人已经冲出房间。
兄妹俩互相看着,堂远感叹:
“小七也长大了,变好看了。”
王金枝还在艰难穿鞋,叶堂远已经被两个妹妹推进了房中。
“大嫂,我回来了。”
王金枝哎哎应着,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的一只脚还在努力够鞋呢。
盼儿走过去把鞋套在大嫂脚尖,扶她站稳。
堂远像模像样的对着大嫂的肚子来了句:
“大侄子,我是你三叔啊。”
接包袱的,找碗倒热水的,问冷暖的好一通忙活。
等几人坐下,堂远才问:
“只有你们仨、啊不是,你们四个在家?”
王金枝笑的要喘不上气,捧着肚子道:
“哎哟,你快别招我笑。
这个还没生出来呢,啥时候饭桌上算他的碗,啥时候才叫多了口人呢。”
堂远反驳道:
“那不对啊大嫂,我跟人打听过,小孩儿在肚子里也能听懂大人说话呢。
是不是啊大侄子?”
王金枝能感觉肚子里边动了动,只是不剧烈。
“你说是就是吧,你大哥带人进山看陷阱去了。
说是万一运气好,年底饭桌上也能多一口肉。”
“说起这个,大嫂,我回来匆忙,半路上就开始下大雪,带的一车东西拉不动。
没办法,我只能带了要紧东西先一个人回来了。
等官路通畅,车夫会把东西送来的。
只是不知家中的猪肉够不够?”
王金枝道:
“你也真是的,这条路又远又难走。
啥好东西非得从那么远的地方带呀?
肉够不够吃我不知道,得问咱家妹子。”
盼儿笑道:
“大嫂,你就逍遥一天算一天是吧?
等你孩子生下来,我才不管。”
王金枝指着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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