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砚。”
安砚清见南怀浅走了进来,原本有些阴沉的脸色缓了许多,南怀浅进去之后便瞧见安墨阳低着头,神色有些难以分辨,一声不吭,也没了原先的活泼。
“阿砚,忙完了吗。”南怀浅走到他身边,握起他的手。
“嗯。”
“阿砚去换身衣裳吧,阿阳,星儿你们先去马车等一会吧。”
南怀浅说完,便拉着安砚清回了屋中,她感觉到了二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又记起上一次宫宴时,安砚清便心情不悦,像是有事瞒着自己,原本是答应告诉自己的,但她这几日也忘了此事。
安砚清明白小姑娘的意思,也知道不能瞒着她,眼下能帮自己的,也只有小姑娘了。见南怀浅并没打算开口,而是给他挑了身暗蓝色的长袍,要帮他换上。
反手就抱住了她。
“浅浅,还记得我们在黑市遇见,我要寻鬼手吗。”
“嗯。”他提到这,南怀浅心中有些担心,自己当时没有去深究他为何要费那么大劲寻鬼手,后来他也没有跟自己提起过,不会是阿砚生病了吧。这么想着,南怀浅心中愈发不安。
“我之前跟你说,阿阳出生时,身子便很弱,后面调养了许多年,才有了好转,但在他十二岁那年突然晕倒,父皇寻了御医来看,却一直没发现是何原因。
从那时起,阿阳每年到了冬天都会胸口绞痛,浑身上下像是被蚂蚁咬噬,原本只是几次,但这几年发病愈发频繁。御医无从下手,只说阿阳情况不乐观,可能没法寿终正寝,父皇命人封锁了这件事,我便一直暗中寻找南山圣手和鬼手。”
“如今我原是跟阿阳商量,与他一起去南山,可那小子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知道他面上不在意的模样,实际上也怕即使寻到了鬼手和圣手,也无法医治。”
南怀浅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她原本不知道这件事,若是知道,便会早些跟安砚清坦白自己和师父的身份。上一次安砚清有所怀疑,问过她是不是鬼手,自己便将话题岔开了。
南怀浅抬手抚着他的背,安抚着他的情绪,有些愧疚的开口。
“阿砚,师父就是圣手,我就是鬼手。”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的身份太复杂。”
安砚清听到她的话,有些激动,松开抱着她的手,握住她的肩膀,让二人可以对视。他是怀疑过的,可小姑娘没有承认过,如今若是小姑娘就是鬼手,那阿阳就有救了。
南怀浅见安砚清始终没有开口,面上晦暗难辨,一时间以为他是生自己气了。
“阿砚,等从山庄回来,我替阿阳瞧瞧,只是我也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救他,若是我不想,我便让师父来。”
安砚清脸上虽然没有太多变化,但心中早已澎拜。再次将她抱入怀中。
“谢谢你,浅浅。”
“你不生气?”
“气啊,气自己太笨,都没有发现;但也很开心,我家浅浅那么厉害,我都自愧不如了。”
安砚清的心情此时很复杂,他担心若是小姑娘和她的师父都无法医治安墨阳,那就彻底没希望了。
但也很震惊,虽心中早有猜测,但知道自家小姑娘如此有本事,还是不禁感叹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好事,这辈子才会拥有这么好的她。
掉过的马甲太多,安砚清都有些习惯了,就是不知道小姑娘是不是还有其他身份,看来自己得找时间跟小姑娘好好聊聊了,二人是夫妻,得坦诚以待才好。
“阿砚才不笨。”南怀浅听到他的话,心中甜腻腻的,他从来都是这样哄自己开心。
“我们也快去吧,阿阳和星儿还在马车上等着呢,瞧着时间,姐姐和哥哥们应该也出发了。”
“好。”
马车上,安墨阳的神色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南怀浅盯着安墨阳瞧了好一会,看着他的模样,倒的确是不像中毒的样子,听阿砚描述,最有可能的就是蛊术。
但在京都之中,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这些巫蛊之术一向是被放在暗处的,若是有人能将蛊虫植到安墨阳身体里,那便就是他身边的人。
可安墨阳是皇子,若是被人中了蛊虫,怕是没那么简单。能接近安墨阳的人身份也一定不简单。
南怀浅想到这,感觉有些凉意,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担忧,若真是中蛊对她而言,是好医治的,但那就代表安墨阳身边有居心叵测之人。
若不是中蛊,却有如此症状,那另一种可能便是中毒。哪一种都不是她所希望的。
还是得尽快给安墨阳把脉才行,自己有师母给的蛊王,只不过让自己封住穴位,从体内拿了出来。因着自己如今太子妃的身份,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
她倒不担心安砚清知道,只是怕被躲在暗处的幕后之人知道,若是强制将蛊虫拿出,那母蛊就会死亡,幕后黑手便会有所察觉。
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这事要跟阿砚尽早商量一下才行。
安砚清瞧着小姑娘从上了马车就一副阴郁的模样,始终一言不发,也知道她是在想这件事,但眼下安星满在这里,他们不能有所反应。
这件事除了皇上、皇后、淑妃、安砚清和负责此事的御医,其余人是不知道的。
若是安砚清知道南怀浅的猜测,怕是就会知道为何南怀浅的脸色如此暗沉了。
而作为事件中心的安墨阳,一直在偷瞥南怀浅和安砚清,他怎么觉得自家皇兄和皇嫂有些奇怪呢,莫非是刚刚自己惹了皇兄生气,皇兄便将气撒到了皇嫂身上。
不可能啊,皇兄一句狠话都不舍得跟皇嫂说,恨不得天天黏在皇嫂身边,怎么会舍得跟她生气,那是为什么。
而不知道这件事的安星满,则是在认真思考一会该如何跟南怀兮相处。
就这样,马车上的四个人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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