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将钱袋放在桌面,道:“不必麻烦。”
女人点头道:“好吧。”
她从钟离身旁走过,坐在了一张距钟离十分远的椅子上,悄悄地盯着他。
钟离默不作声地盯着门口,一动不动。
前面的山上不时响彻狼嚎鸦吟,灯火也渐渐变小,由拇指大变成了豆子大。
女人再不能看见钟离的俊脸,只能瞧见他一只胳膊上精致的花纹。
女人站起身回到房间,从里面端出来半瓶灯油。
她来到桌子旁,拿着一根筷子往灯油里伴了伴,随后快速的把筷子放在小如蚂蚁一般的灯火上空。
随着一滴灯油落下,火势伴着细若蚊声的“噼里啪啦”声响大了起来,火光再次照见了那张神俊无比的面孔。
她又继续这样,不过灯油并没有再滴到火焰上,而是滴在了灯芯附近。
连续十多次后,她将灯油放了回去,并继续坐在那个位置,远远地盯着钟离看。
钟离虽感受到了这道吃人似的目光,却也不好说,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随着时间流逝,灯火再次从拇指大小变成了豆子大小。
这时,一直被寒风敲打的木门终于被推开了,一个全身是雪的人快速走了进来。
女人看见这一幕,默默回到了房间。
男主人拍了拍身上的雪,走在钟离旁边坐下,并将一双冻僵了的手放在豆火上烤着,道:“我全村人都问了一遍,有人说,城里的岳捕头昨天上过山,还有泰恒玉器的老板也上过山,以及……”
钟离点了点头,站起身道:“多谢。”
男主人不好意思地看着桌子上的钱袋,伸手指了指道:“那这个……”
钟离道:“归你了。”
他走到门口,伸手拉开半扇门,提步跨了出去。
男主人激动地拿过钱袋,将金币全倒在桌子上,这时恰好灯火灭了,他连一个金币也没看着,立马不甘地怒叫道:“媳妇,再拿点灯油来。”
门外,雨雪纷飞本是一场美景,可今夜实在太冷了,雨水化成了挠人的碎冰直落而下,砸地周边哗哗作响。
钟离关上门,缓步走向集合点,冰雪似乎有意避开他,从不近他周身半尺。
当钟离来到集合点,白冷早已在等他了。
白冷搭了一个冰棚子,躲在里面。她看着走来的钟离,问道:“怎么样?”
钟离走入冰棚,道:“经过排除,有嫌疑的只有两个人,分别是龚城的岳捕头和泰恒玉器的老板。”
白冷道:“我也是两个人,但你那个是岳捕头,我这个是岳将军。”
钟离道:“这应该是一个人两种称呼吧。”
白冷摇摇头道:“不,这既是两个称呼,也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捕头只是一个小官,将军是负责城防的最高首领,只低城主半个头。”
钟离明悟道:“原来如此,受教了。”
白冷道:“这只是一个基础知识,没什么受不受教的。”
钟离沉吟道:“那到底是他们两个都来过,还是只来了一个人?”
白冷道:“守城将军是不会轻易离开城区的,但他却偏偏离开,还让人看到了,有点可疑。不过,另一个捕头也很可疑。”
钟离道:“那个泰恒玉器的老板呢?”
白冷道:“我虽不认识他,但他绝不可能蠢到在行踪暴露下杀人截货,不过可以去问问他为什么要来这里,或许会有线索。”
钟离面露难色道:“我现在还是通缉犯,就在外面接应你吧。”
白冷拿出那枚玉佩,说道:“这枚龙息玉佩可是陛下赐予,它虽不能帮你去了通缉,但有它在,至少没人敢动你。”
钟离伸手去拿,白冷却将玉佩收回,并挂在腰间,随后又拿出一块同款鬼面具道:“不过我讨厌麻烦,你还是戴上面具跟在我旁边方便一点。”
钟离停在半空的手继续前行,从她手中拿过面具,道:“我并不觉得你有多讨厌麻烦,嫌弃麻烦的人就不会做侦探自找麻烦。”
白冷笑道:“这是另一种麻烦,我讨厌的是打架这种麻烦。”
钟离戴上面具,嗡嗡道:“好巧,我也不喜欢打架,但有时却又不得不打。”
白冷伸手为钟离正了正面具,她看着在狰狞的面具下,钟离优雅不凡的气质依旧没有被遮掩半分,不由笑道:“要是你早点与我一起破案,或许我的称号就没有雅这个字了。”
钟离道:“雅或许是对你不管不顾地揭发真相的一种赞美,而不是像我这般十分挑剔与讲究。”
白冷道:“你要是见过八年前的我,你就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疯子’前面加一个‘雅’字。那时候的我,可是天下人的梦中情男,可惜……”
钟离笑了笑,道:“倒真想看一看。”
白冷灵力外泄,隔绝落下的冰雪,背着手缓步离去道:“河水尚不能回溯,这时间就更不可能了。”
钟离跟上道:“你倒是看得通透。”
白冷:“若没有看透,我又怎么会想在历史长河中留下我的故事。神的传说尚且能传五千年而不断,那我的故事应该也能传个五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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