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库里恼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你要是能逃出去,老夫跟你姓。”
钟离道:“那就不必了,你的名字不适合跟我姓。”
图库里道:“老夫虽然欣赏你,但这不意味着你就可以跳到老夫头上蹦跶。”
钟离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白袍男子已打出了一拳,拳头之上凝聚一个风暴钻头,拳出的刹那,青色的风暴钻头顷刻胀大数十丈,可才一瞬又被反向压缩成三四丈,风暴更加凝实,像是一卷卷凌厉的刀刃疯狂旋转,连整个洞穴的空气也被搅动地旋起来。
图库里神色不变,抬掌一推,泛着淡黄色的掌印轰出,完全碾碎风暴钻头,打向白袍男子。
白袍男子急忙翻掌相对,两种灵力对峙一瞬,终是厚重的土属性灵力占了上风,白袍男子直接震飞了出去。
两女子立马飞身想要接住白袍男子,刚才还是同舟共济的伙伴,此刻竟变成了水火难容的情敌,谁也不让谁,都想第一个接下情郎。
但终究是那个无礼的女子慢了一分,让另一位身段更优雅的女子接下了白袍男子。
女人杏眼秋波,神情焦急又带着一分羞涩,道:“史文伯,你没事吧!”
白袍男子闷闷地点了点头,嘴角却是渗出一丝鲜血。
无礼的女子气恼地跺跺脚,来到白袍男子身旁,惊道:“你都受伤了,还说没事。”
白袍男子擦擦嘴角的血迹,看着图库里,道:“不愧是地榜八十三名的前辈。”
图库里道:“吹嘘就不必了,你们若是束手就擒,老夫或许还能高兴一会儿。”
白袍男子道:“晚辈确实不是前辈的对手,但晚辈绝不会认输。”
图库里冷道:“哼,带这么点人就想在老夫的地盘里来去自如,你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白袍男子笑道:“你以为我们当真只有这么点人。”
图库里不屑道:“老夫的信息难道还有假么?”
白袍男子看着某个方向道:“既然你已经被我们引过来了,他们也是时候动手了。”
图库里显然不相信,但还是往那个方向看去,只听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洞窟都颤了颤,抖落不少碎石。
图库里脸色微变,他绝没有想过他们竟然敢闯进灵狱去拿人,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自信过头了,又或者说灵狱自建成后从未发生过意外事故的原因给了他莫大的自信。
他也不管这些人了,虽然几招就能全搞定,但灵狱里的人一旦逃出来,即使是一秒的时间,也能逃出他的控制。
就在他跃上飞行滑板准备离去时,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人在一行人的陪同下飞了来。
图库里脸色又是一变,停下动作,行礼道:“管家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是有女皇陛下的口谕吗?”
白袍男子才刚松一口气,想要带着他们趁机离去,此时听见这话,面色立马惨白,再没有半分活气。
他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得交代在这了。
中年人眼眸威严地扫视一眼下方的狼藉,严肃道:“怎么回事?”
图库里心中虽急切,但只能老老实实地道:“那群异教信徒闯了进来,想要抢人,老……我不小心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如今灵狱有变,老……我想请管家大人和狱长去一探究竟。”
中年人眼眸亮着光,眼睛里好似有密密麻麻的绿蚂蚁爬过,但只是一瞬就熄灭,让人不禁怀疑是自己眼花。
中年人道:“并不是灵狱,是旁边的一块地里被偷偷埋了一颗火熔炉弹,通过汲取大量岩浆能量进行压缩质变,质变的那一刻就会爆炸,这时间算得到是十分准确。”
图库里当下松了一口气,随后怒瞪着白袍男子,道:“好啊,敢骗老夫!”
白袍男子早已化身一副雕像,一动不动地等待审判,并没有回话。
图库里也不敢妄动,毕竟领导的领导的领导的助理来了。
钟离瞧着中年人,眼前的中年人就是上次那个锈迹斑斑的机器人,不得不说它有了人皮后,更加地像人了。
中年人也瞧着钟离,质问道:“先生不是答应不闹事的么,怎地又闹事了?”
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图库里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像是吞了个鸡蛋,连女皇的管家都要礼貌地称呼一声“先生”的人,他却称呼其为“小伙子”,还一副前辈的口气调侃他,真是不知死活。
钟离若是脾气差点,怕是会……
冷汗不觉爬满额头。
钟离歉道:“抱歉,是我违背了诺言,我认罚,但自罚不如他罚,这里刚好有契约之神的信徒在,不如就让他们罚我吧。”
中年人道:“不必如此,我并没有问罪于先生的意思,况且先生也说了除非,除非之后也未加具体的条件就被陛下出口截断,暂且可以看作先生现在的行为就是除非里面的。”
钟离哑然失笑道:“你明明知道除非后面的话是“只要别人不惹我,我就绝不出手”这样式的,却偏偏换一种方式替我辩解,就为让我有台阶可下,可事实上,面对错误我从不会逃避,更不会为自己辩解。”
中年人不苟言笑道:“这只是人类语言的一种习惯,但你确实并没有说除非之后的条件,我相信即使是契约之神亲临,他也得老实判你无罪。”
虽然这是歪理,钟离却意外觉得有些道理,即使以契约之神的角度来看,也确实是有些道理的,所有契约都得白纸黑字地写清楚,一项不明白,那便多了一项争论,就像现在这般。
虽然有道理,钟离却还是认为自己有罪,他嘴上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心里却是已经想了一遍,而且女皇意会的也是他心里想的,女皇既然点头,这就表示契约的内容已经达成认同,毫无争议。
钟离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让专业人士来审判如何?”
所有的目光都瞧向了三个白袍人,就像老虎俯视猎物般,两女子只觉压力山大,腿都软得立不起来,只能互相搀扶着。
白袍男子虽好点,却也在抖,好似被关在寒冰地狱,腿在抖,嘴也在抖,就连呼吸也在颤栗。
那无礼的女子害怕得罪任何一人都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中年人说得十分有道理,忙弱弱地发言道:“我觉得先生你无罪。”
钟离好笑道:“你确定!”
他本以为这女子如此嚣张跋扈,定然傲气无比,就算不敢再称呼他为“小子”,也会用一个代词“你”来解决称呼问题,却不想她只是一个狐假虎威的跋扈女,面对连老虎也害怕的事情,立马就认怂了。
无礼的女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幅度非常轻,比发抖的白袍男子都轻,让人不禁怀疑究竟是不是在发抖。
钟离纯当她在发抖,再次问道:“你可想好了,确定吗?”
中年人道:“先生,你如此说话恐怕不妥,你的语气明显有点威胁的意味,况且她刚刚明明点头了。”
钟离道:“点了么?刚才难道不是害怕地抖了抖?”
中年人道:“确实点了,这事有目共睹。”
钟离无奈道:“那好吧,为了防止你再找借口,就由你来问剩下的人。”
中年人道:“好。那位正在害怕的男士,事情的起因需要我给你陈述一遍么?”
白袍男子摇了摇头。
中年人便道:“好,请你先向你的神明发誓。”
白袍男子闻言,举手发誓道:“我史文伯向契约之神摩拉克斯立誓,接下来的判决绝对公平公正,绝不掺杂任何私心,如有食言,当受食岩之罚。”
此刻,钟离只觉自己与白袍男子有了点联系,联系很微弱,将断未断的状态,就连微风也能吹断,好在藕断丝连,依旧有一丁点联系。
只是这点联系除了让他能感受到对方正在向他的神名起誓外,没有任何感觉。
中年人正要问话,钟离忍不住插嘴道:“请问下,我若是有罪,是不是得被你们抓回去审判。”
中年人皱眉道:“先生,请不要打乱审判进程,虽然此地不正式,但流程正式。”
钟离道:“抱歉,我确实不知道还有这等规矩,只是心里刚好有疑问,便问一问,你也知道人类一旦有疑问,就会心痒难耐,无法自己。”
中年人道:“我明白这种感受,就像我一直在想我究竟是怎么来的一样,越想,我就越癫狂。”
钟离意外道:“机器人也能想这种事?”
中年人道:“我是自然孕育出的机器生命,也会有自己的思想的。”
钟离点了点头,中年人回归正题,道:“史文伯,你认为这位先生是否有罪?请回答有或无。”
白袍男子摇头道:“无……无罪。”
钟离眼神失望地看向了最后一个女子,他几乎已不抱希望。
不料女子在完成仪式后回答的是“有罪。”
钟离惊喜地盯着女子,眼里重新焕发光芒。
众人也惊了,在他们眼里,钟离只不过是想要个更大的台阶下,而女子这番话,无疑是把这刚搭建起来的台阶给拆了。得罪一个有能力保他们的人,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中年人道:“理由呢?”
女子掷地有声地道:“管家大人你也说过这位先生是与女皇陛下许下的诺言,那么女皇大人理会的就是“除非有人主动惹我,我才动手”这个意思,而这位先生想说的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契约已经在无形中确立,而管家大人你就是见证人,现在这位先生主动惹事,想要越狱,那么便是有罪。我的理由陈述完毕。”
她是憋着一口气说完的,说完后,立马就瘫在地上疯狂喘息,一旁的无礼女子很是不解,小声地埋怨起来。
钟离鼓掌道:“说得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坚持自己有罪,额,这位管家先生……”
中年人道:“我有名字,可以叫我但他林”
钟离道:“那么但他林管家,他们是否可以押解我去完成我应得的惩罚。”
中年人握紧了手上的书籍,几乎将书脊捏平,犹疑道:“可我……该如何复命?”
钟离道:“实话实说便好,我相信她能理解你我的。”
此刻,大部分人都已明白了钟离挖的坑,那位无礼的女子却还在叨叨地埋怨那位救了大家一命的女子,甚至还出脚欺负她。
钟离才发觉,用狐狸来比喻这位无礼的女子简直是抬高她,抹黑狐狸,她就是一只鼠目寸光的小老鼠,甚至还不如,老鼠至少会有缝躲缝,而她却只会瘫在地上瑟瑟发抖,埋怨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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