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近日每天去逛逛铺子,有时还要去工地,给监工的牛大和郑三提点意见。
每隔两天还要回趟乡下,给陆家人带些生活用品,还会从乡下收点蔬菜到县里,给自己和伙计们解解馋。
肉蛋县里倒是不缺,之前萧恒也没少收活鸡鸭,走时还剩了七八十只,就是公鸡公鸭快吃没了,剩下的多是母鸡母鸭。
她之前从马家收来的一百多只小鸡也都养在县里了,不在乡下养小鸡,主要是怕陆家人嫌吵。
这天沈清算着又该回乡下了,于是和孤灯一起去了范忠的铺子。
“范伯父,给我拿四斤上好的芽茶,还要些沉香、黄明胶、冰片、白檀香和干胭脂粉。”沈清进门便冲范忠笑笑。
陆佩华平日的爱好便是调香和研究面脂,当然美食也爱研究,听说她手里有不少美容护肤的方子,做出来的护肤品还挺好用,如今沈清用的面脂就是陆佩华送的。
沉香、黄明胶、冰片、白檀香和干胭脂粉,都是前两天陆佩华托她带的,正好范忠铺子里也有卖这些的。
范忠看到小姑娘眼睛一亮,“哎”了声,边去拿东西,边说:“我今早还得了些蜂蜜,正想一会儿给你送去一些呢。”
他铺子前几个月可没少靠着沈家兄妹赚银子,除了他自家吃的用的,还净赚了一二千两,如今虽说沈进走了,也没人给他送货了,但他有好东西也惦记着沈小姑娘呢。
沈清眼睛亮了亮:“范伯父,您这儿蜂蜜有多的吗?多的话也卖我些,我家里人多。”
这蜂蜜好啊,可以冲蜜水喝,可以做糕点煮甜粥,也可以做护肤品。
范忠笑笑:“我就收到一桶,估摸有二十四五斤,那要不我给你匀二十斤?”
“成,那你得给我算银子,不然我下趟不来了。”
范忠满脸无奈:“好好好,给你算银子。”
最后沈清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蜂蜜沈清让范忠用两个干净坛子装成了两坛,各种香料也买了十来斤,一共花了一百两银子。
蜂蜜倒不怎么贵,二十斤范忠只算了她十两银子,但不少香料蛮贵的。
沉香自古就是名贵东西,就算范忠铺子里的沉香不太好,最多算个中等品,但一两重的沉香也要价五两银子,沈清一下买了八两。
白檀香和冰片也都产自南方热带,冰片主要是从龙脑香树脂中取得的结晶,这些东西在本土不算难得,但来到数千里外的北方就贵了。
其中牛皮熬制的黄明胶和干胭脂粉倒算便宜东西了。
她先回了趟县里的宅子,给县里留一坛子蜂蜜自己喝,又带着其余东西回乡下了。
半个时辰后,沈清到了家门口,下车便喊了声:“二哥!”
没一会儿就有个小子踩着风似的跑了出来,他手中还握着根笔杆,跑到沈清跟前拉住她的手,惊喜道:“小妹!”
沈清咧嘴笑笑。
谁知正在这时,陆观怒气冲冲从后院跟出来,他手里紧握着本书,脸上还有几滴墨汁,被甩成了一个弧度。
他边走过来边怒吼:“臭小子!你墨汁往哪儿甩!”
这不孝徒儿!
沈清抬眼看向他,嘴角微微抽了抽,想笑又不太敢,只好憋着。
后头的孤灯眼睛也瞪圆了,旋即又缩着脖子低下头,生怕陆观注意到他,再迁怒他就不好了。
董氏和陆佩华也闻声从屋里出来,看清陆观的样子,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陆观的脸更黑了。
沈策诧异转身,他看到陆观脸上的黑点惊了一跳,又茫然看看自个手中的笔杆。
旋即愧疚地冲陆观揖了一礼:“抱歉,老师,是学生莽撞了。”
陆观瞪着他:“罚你今晚抄十遍《弟子规》!”
“是。”沈策老老实实道。
沈清冲陆观笑笑:“陆伯父,我今儿得了坛子蜂蜜,回头给您泡茶喝。”
陆观顿时气消了大半,但想到自己脸上不定被这臭小子搞成了什么鬼样子,也笑不出来,便冲没眼力见的陆佩华说了句:“华儿,还不给爹打盆水来。”
“是,爹。”陆佩华憋着笑道。
“老师,学生去帮您打水。”沈策为了弥补错误,忙争着去打水了。
沈清让孤灯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把东西给分一分。
除了买来的东西,沈清还带了几斤药用珍珠。
药用珍珠都是小颗且不规则的珍珠,做不成首饰,却能磨成珍珠粉做护肤品,它也有药用价值,有镇心安神、解毒生肌、清热息风、养肝明目等功效。
这些珍珠她在后世买来也就不足百元一斤,她一共买了一万蛇皮袋珍珠,一袋有一二百斤重。
而县里卖的珍珠粉,一盒二两重的,便至少要一两银子。
陆佩华见沈清给她带了这么些东西,有些惊讶:“你还搞来这么些珍珠?这些花了多少银子?”
说着便要掏银票给她。
沈清笑笑:“没花多少银子,陆姐姐,这些是拿给你研制香膏脂粉的,回头做好了,咱合伙做些生意,原材料我出,算是我投资了。”
陆佩华微怔:“做生意?”
“对啊,陆姐姐上次拿给我的香雪面脂很好用,我便想着回头咱可以合伙开间铺子卖。”
陆佩华眨了眨眼:“这能成?我见清源好似没有专门做这生意的。”
若是在京城或大县,卖香膏脂粉的铺子倒不难见,可她见这小县似乎没有专门卖这些东西的铺子,主要是小县城用得起这些的妇人很少。
“能成,咱压缩些产品成本就成了,比如那南方运来的香料,能减便减,可以找些旁的东西来代替,不影响效果便成了,若是清源生意不好,咱也可以把铺子开到太原县去。”
这些香料除了提升香味,其实并没有多大美容功效的,很多平民物价的东西都可以美容养颜。
如一些粮食、蔬果、牛奶、羊奶、蚕丝、珍珠、油脂等,这些都是常见的美容护肤品主原料,香料其实也可以找当地的花果来代替。
陆佩华想了想,笑着点头:“好,那我试试。”
陆家和董家都不缺钱,哪怕她爹娘闲散多年,但光是收藏的孤本书籍字画和一些方子便价值千万金,手里还有不少田庄地契。
三人也就是表面低调罢了。
但陆佩华还从未自己赚过银子,做生意这事对她来说也蛮新鲜的。
说干就干,陆佩华立马回屋翻出她珍藏的方子研究去了。
沈清则又带了两斤芽茶跑去了沈信中家。
这会儿才上午,是沈策的私教时间,沈信中还在自个家教小辈学问。
沈清跑到几人念书的屋子窗前,冲沈信中招招手。
结果沈信中压根看不到她,她只好喊了声:“堂爷!”
屋里几人这才扭头,看到窗外多了个小脑袋。
沈信中见沈清来找他,当即随口说了声:“好仁者,无以尚之。今日你们便以此为题,作一篇文章,明日交给我。”
几个男孩连声应“是”,沈信中便放下书,走了出来。
见沈清还提了礼来,他便心知沈清有事,领着她去了堂屋。
“阿清,有啥事吗?”
沈清也没客气,把茶叶给放到桌子上:“有事,堂爷,我听陆伯父说近日可能要下大雨,我想把自家的地给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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