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皇上疯了不成(1 / 1)

王理一脸狐疑:“皇上为何要赏个匾额给阿清?”

还是在朝会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赏个小丫头?

皇上难道疯了不成?

沈进淡淡一笑:“皇上的深意,又岂是我等凡人所能参透的。”

王理:“……”

好家伙!

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跟人打马虎眼了,还学会了那些官员们阿谀奉承皇上的惯用伎俩?

刁滑小人,呸!

沈进也懒得再理会他,喊来虞飞将匾额先搬走,又歉意看着于纬:“于侯,您上座。”

于纬忙说:“您是主人,您上座。”

沈进笑笑:“那我便不客气了,于侯请。”

于纬:“请。”

两人各自坐在供案前面南的太师椅上。

沈进又看向王理:“大表哥,你也坐啊。”

王理白了他一眼,郁闷地坐到左侧第一个位置。

谁让他是客,且不像沈进、于纬一样爵位官职在身,也只能坐在下首。

沈清则坐到右侧的第一个位置。

没一会儿钱寿儿领人上了茶来,特意给沈清上了酸梅汤。

钱寿儿便是钱荣的儿子,也是沈清身边钱星儿的大哥,今年二十了。

沈进用不惯丫鬟,院里就虞飞、钱寿儿和几个小厮,钱寿儿虽还年轻,但他识字又见过世面,如今管着沈进的院子。

于纬端起茶杯看了看,只见茶汤嫩绿,一股醇厚豆香萦绕鼻尖,眉头轻挑:“好茶,这是顶尖的龙井?”

沈进笑道:“太子送来的,听说是今年头采的狮峰龙井,于侯若喜欢,一会儿走时带上几斤。”

这样的顶尖狮峰龙井,太子给他妹送了五十余斤来,小妹如今年纪小,也不爱喝茶,便将这茶给大舅、他和陆家院里各分了十斤,又给二弟的新老师俞焕也送了四斤,还余了有二十斤,小妹说留着待客或送人用。

于纬给他家送了两尾鲟鳇鱼,用这茶叶做回礼倒也不亏他。

于纬脸上的笑意难掩尴尬:“沈伯太客气了,这茶叶难得,若沈伯舍得,赠我半斤便是,可不敢多拿。”

自从当朝龙井被列为贡茶,外头再难见到顶尖的龙井了,他于家虽富,可这头采的狮峰龙井也不好得,每年能拿到几斤就不错了,他家老爷子都舍不得喝几两,多要留着做人情往来用的,沈进随意便送他几斤,也不知那太子给沈家送了多少来。

他来时给沈家送来两尾活蹦乱跳的鲟鳇鱼,原是为了展现于家的实力,这鱼可是从辽东江域捕捞,用船直接走海运过来的,如今沈进要回他几斤狮峰龙井,他若收了,这功夫便白费了。

谁知一旁王理端起茶杯笑道:“于四爷,您可别跟他客气,他家这茶多的是,前些天还给我爹拿了十斤呢。”

于纬默默看了王理一眼,笑容快僵在脸上:“……”

“好茶赠君子,于侯就不要推辞了。”沈进笑笑,冲钱寿儿道:“寿儿,你去我库房取八罐茶叶,给于侯备着。”

太子送来的茶叶都是精美瓷罐装着的,一罐有八两,八罐有四斤。

“是,伯爷。”容貌清秀的钱寿儿忙应了声。

于纬见状也不好再拒绝,他尝了口茶,又放下茶杯,道:“沈伯,我今日上门,原是有一事相求。”

沈伯看向他:“于侯但说无妨。”

于纬有些难为情笑笑:“是我一侄儿,名俊文,今年二十有五,已有举人功名,来年开春要参加会试了,如今正在京中备考,他恰是专治诗经,听闻陆观老先生人在京中,便想上门拜会讨教一番,只是他脸皮子薄,只央我这小叔来讨个人情。”

他三位兄长,老大今年已四十八,老三今年也快四十了,所以他有几个侄儿侄女都不比他小多少。

他大哥、三哥如今在打理家中生意,倒不常来京,只有二哥去年调来京中任职了,一起来的还有他几位侄子侄女,不是来京备考,便是想在京中说门好亲事的。

他口中的于俊文,是他的大侄子,也是他大哥的长子。

他大哥虽没为官,但往后于家的生意怕还要他来主事,在家中说话还是挺管用的。

他之所以对于俊文参加会试的事情这么上心,也是为了拉拢大哥,只要大哥肯为他说话,他另两位兄长便是不满他,也闹不出多大的事来。

再则他也有些私心。

他是进士出身,走文官的路子,以后少不了要王阁老提携,且若要为大皇子谋事,光拉拢文官还不够。

可他家老爷子以儒商自居,这儒士文官结识的倒是不少,武将素来是不屑于交结的,这方面的人脉他于家还真没有。

沈进虽年轻,如今在朝中也受武将排挤,可谁让人有个阁老舅舅,且这么年轻的伯爷,哪怕爵位来得有点虚,总也有一部分是靠着人实力挣来的,此人往后的前程怕不可小觑。

这放眼整个京中,新封的勋贵大多以曹家为首,旧勋则抱成一团,外人难以介入,他也只能先从沈家入手了。

今日他虽是来‘求人’的,但求人也是种能攀上交情的手段。

王理看了于纬一眼,又看向沈进:“子昂,如今陆老先生在你家住着不也没什么事,不如让他多收个学生。”

他这才明白今日于纬给沈家送来两尾鲟鳇鱼是何用意,原来是有事想求沈进帮忙。

在他看来,于纬所求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俞焕也是一方鸿儒,名声不亚于陆观,如今还不是在他家教书,所以他这口张得很随意,就当帮朋友讨个情面。

于纬和沈进脸色微变。

就连沈清也嫌弃垂了垂眸。

“子循误会了。”于纬勉强给王理一个笑脸,又看向沈进:“这收徒之事讲究缘分,我于家可不敢强求。”

沈进点点头:“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陆老先生素来喜欢清静,我要先过问他老人家的意思才是。”

于纬忙说:“陆老先生隐世清修多年,我等心中也有数,我那大侄儿只是盼着求老先生能抽闲指点解惑一番,绝不会常来打搅的。”

沈进看了沈清一眼。

沈清想了想,喊门口侍立的虞飞:“虞飞,你去看看陆伯父在做什么,就说于侯来拜会,问他可方便见客。”

“是。”虞飞领命便走了。

于纬看看沈进,又看看沈清,心中生出些怪异感。

他怎么觉得这沈家事情,沈伯倒不如沈小姑娘做得了主?

沉吟了下,他又笑道:“我前不久与寿春公主刚得一小儿,下月初十家中小儿办百日宴,可不知沈伯和沈小姑娘能否赏光,抽闲前来共襄喜宴呢?”

他虽跟寿春公主成亲了五年,但寿春公主刚嫁给他那年,恰巧庄献皇后病逝,前两三年寿春公主也没敢怀孩子,他还是前年冬才得一女,今年四月又得一子,如今也算儿女双全了。

他儿子可是皇上头个外孙子,且皇上如今还一个亲孙子都没有,也就大皇子雍王育有一女,二皇子端王的媳妇肚子至今还没动静,倒是端王去年新纳的一夫人怀上了,大约得到冬季才生,还不知是男是女,如今雍王和端王可就争着谁先生下皇长孙呢。

所以他儿子皇上也可看重了,还专门派了宫人来操办他儿子的百日宴,届时必定是一场风光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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