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脱衣服是什么毛病(1 / 1)

玉奴娇 白玉城 1337 字 2023-09-16

谢淮安走了,谢蕴后半夜却迟迟没能睡着。

她并不怕死,也没对殷稷心怀期待,盼着谢家逃了她还能留一条命。

她只是觉得窒息,本以为自己被逼得逃宫已经是处境艰难,却没想到恶意远不止于此,不只是她无路可走,连她的家人也是……

当年她对齐王下手,是不是做错了?

这些年她无数次联想过,倘若她咽下那口气,就那么认命,不曾将先皇最中意的儿子拉下马,会不会谢家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当年谢家势败如山倒,不只是殷稷觉得奇怪,她身为谢家女,自然更感受到了那无可匹敌的压力,那绝对不是一家的力量,哪怕是皇家。

那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谢家被抄家下狱的情形闪过脑海,谢蕴紧紧抠住了掌心,被下狱的那些年,家人不曾说过一句抱怨,可怀疑是种子埋在心里,迟早会生根发芽,不管谢蕴愿意不愿意,这个债她已经背在了身上。

所以不管最后自己的结果如何,她都必须要去做这件事。

只是可惜了,她好像不止出不了宫,连家人的面可能都见不到了……

她辗转反侧,许是因为失眠,脑袋也隐隐作痛,且痛得越来越厉害,她抬手揉了揉发顶,触及到那狰狞的疤痕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头在疼,而是这道疤在疼。

那个她自己撞出来的疤,这么多年了都没能好。

她疼得呼吸凝滞,只能撩起被子捂住头,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一样。

可热意先于缓解而来,谢蕴额头汗湿,她不得不撩开被子透透气,可就是在瞬间,一声雷霆霹雳骤然划过天空,连地面都被震得颤动起来。

谢蕴身体骤然一僵,好半晌才恢复知觉,她慢慢扭头看向窗外,夜色漆黑,只有大雨瓢泼而下,连成片的雨滴声仿佛正在逼近的脚步。

她浑身发麻,慢慢将刚拽下来的被子又蒙了回去。

然而一股力道却忽然袭上来,拽着她的被子一点点往下拉。

谢蕴猛地抓住被角,眼睛因为惊恐而瞪圆,她这是在做噩梦吗?为什么会有东西来拉扯她的被子?谁啊,是谁啊?

不要,不要拽了……

她手指用力到几乎变形,却根本抗拒不了对方的力气,眼看着被子一点点被拽下去,窗外的雷雨声也变得清晰骇人起来,她闭了闭眼,猛地撒了手,却在下一瞬就抬起胳膊,打算给自己一口。

她一定是在做噩梦,只要疼一下就能醒过来了……

“谢蕴?”

殷稷的声音忽然响起来,谢蕴动作僵住,她不大敢抬头,却也没能咬下去,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仿佛变成了玉雕。

“你没睡着吗?这么热的天,怎么还盖被子?是不是病了?”

殷稷再次开口,大约是怕雷声下听不清楚,他语速缓慢,咬字也格外清晰,足以让谢蕴清楚地认出来,眼前这人到底是谁。

她狠狠提着的一口气骤然松了下来,可紧接着就是自控力的崩溃,她控制不住的嘶喊:“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她颤抖到声音变调,明明还有很多很多话要质问,可却只说了一句就再没能开口,她只好抖着手将被子扔在殷稷身上,背转过身去窝在床脚缩成了一团。

殷稷抬手将被子接住,看着谢蕴有些茫然,谢蕴不欢迎他他并不觉得奇怪,但对方这幅反应却有些古怪。

“谢蕴,你……”

“出去!”

殷稷没说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谢蕴情绪不对,他虽然不想走,却更不想在这时候触对方眉头:“好,那你记得明天让太医来给你请个脉。”

谢蕴没开口,只当是没听见。

殷稷似是叹了口气,将薄被搭在了她腰上,这才响起离开的脚步声。

外头一声雷霆炸响,谢蕴极力控制,却还是没忍住颤了一下,她摸索着薄被想要再把头蒙起来,一截衣角忽然被塞进了她手里。

她一颤,握着那截衣角僵住了。

身边有人坐了下来,克制着距离她一尺远:“我不扰你,就在这里坐一坐。”

谢蕴下意识就要拒绝,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更不想任何人看见她这副狼狈的样子。

可话到嘴边却又被震耳欲聋的雷霆堵了回去,她难堪地闭上眼睛,认命似的抓住了那截衣角。

她既难堪,又痛苦,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身边没有人,殷稷大概早就走了,可他穿的龙袍却还被她抓在手里。

她看着那件衣裳,神情晦涩,难以面对似的又撩起被子蒙住了头。

外头再次响起脚步声,她控制不住的浑身一紧,可随即响起的却是秀秀的声音:“唉?还没醒吗?刚才我好像听见动静了……”

谢蕴松了口气,不是殷稷就好。

她松了口气,正要将被子拽下去,耳边秀秀却忽然“呀”了一声,谢蕴直觉她是看见了龙袍,果然没多久秀秀就跑出去了:“快来人,去烧热水。”

谢蕴脸色涨红,那些难堪和窘迫都被这一句喊没了:“秀秀,你给我进来!”

秀秀忙不迭跑进来:“姑姑,你醒了?是不是我声音太大了?你再睡会儿吧,热水还没好……”

“谁说要热水了?”

秀秀被问懵了,目光不自觉落在那件龙袍上,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谢蕴将龙袍扔下来:“不许胡说,找人洗干净了送过去。”

秀秀好脾气的捡了起来:“奴婢洗就行了,反正也得给德春公公洗官服。”

谢蕴正想转移话题,一听这话忙不迭接了茬:“德春?他的衣服怎么让你来洗?”

“还不是之前遭蛇的那事吗,我在他营帐里养了两天,伤口出的血弄他衣服上了,我说给他洗,他非不让,结果自己也洗不干净,袖口那点血迹都沾了一个月了,刚才刚好看见他来找皇上,就把他衣服扒下来了。”

谢蕴听得一愣:“扒……扒下来了?”

“是啊,”秀秀理直气壮的,丝毫没有觉得不妥,“他不肯老实脱,我只能硬扒了。”

“那他人呢?”

秀秀随手一指外头,谢蕴顺着方向看过去,就见德春穿着一身内衫缩在墙角,抬手挡着头,根本不敢露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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