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看见井若云,那个勾引她儿子定下婚约,却又不守妇道,在宫里过夜的小贱人。
“你怎么在这里?!”
她拍桌而起,脸色铁青,“你别叫我母亲,我祁家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媳,我告诉你,识趣的你就赶紧把婚约退了,再敢纠缠我儿子,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明珠愣在门口,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祁母,今天的宾客名单谢夫人是拉着她一起拟的,她明明没看见祁家的名字。
她茫然地看向谢夫人:“母亲,她怎么在这里?”
祁母大喝一声:“我说了,别叫我母亲,你这个小贱人不……”
她话音忽地一顿,陡然察觉到了不对劲,扭头朝身后看过去,谢夫人的目光凌厉狰狞,仿佛下一瞬就会化成刀子,扎在她身上。
“砰”的一声响,谢夫人重重将茶盏拍在了桌子上,起身朝明珠走了过去。
“这是我的幺女,族中排行十六。”
祁母一个激灵回神,不敢置信地看过去:“她,她是你的女儿?这怎么可能?”
这明明是个孤女啊,无依无靠的,怎么欺负都不会有人给她撑腰的破落户啊。
怎么会忽然之间就成了谢家的女儿?
这……
“谢夫人,你莫要说笑,她这种小贱人……”
“我谢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今日却三番两次辱我子嗣,”谢夫人脸色一沉,不怒自威,“看来是觉得我谢家可欺啊,好,咱们今日就去太后面前说道说道。”
太后?
祁母连连摇头,她也曾入宫觐见过太后,那妇人威严得很,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她可不想再进去,而且要是和谢家闹到那个地步,岂不是会给儿子惹麻烦?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
她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情急之下只能道歉:“是我方才说错了话,看在我儿子的面上,还请夫人不要和我计较。”
谢夫人冷笑一声,祁砚的面子?
若是早知道他那般没担当,在千门关的时候,连家门她都不会让祁砚进,只是今天毕竟这么多人在场,她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不计较可以,与我儿道歉,你方才的胡言乱语,我便不计较。”
祁母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让我跟她道歉?她就是一个……”
锥子似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她身上,祁母没说完的话被迫咽了下去,心里却气得直咬牙。
秦老夫人咳了一声,祁母眼睛一亮,祁砚算是秦适的接班人,两家素来走的近,对方这时候开口理应是要为她说话的。
她期待地看过去,可下一瞬——
“虽说是长辈,可越是如此,越应做表率,祁夫人有错在先,道歉也是应该的。”
祁母没想到这种时候秦家竟会帮着谢家,一时间脸色漆黑,很想一走了之,可也知道这一走,日后就算是和谢家结仇了,所以犹豫了许久,她还是忍了下来。
“是,是我刚才说错了话,你别介意。”
她面上带笑,心里咬牙,现在受得屈辱她会攒着的,反正这丫头对她儿子死心塌地,等过了门,还不是任由她磋磨折辱?
到时候她就加倍还回去。
谢夫人扫了她一眼,拉着明珠回了上首:“先前一直没介绍,这位是我的女儿,日后劳烦夫人们多多照拂。”
众人纷纷应声,可也知道这话只是客气,她们都和朝堂没了关系,还不知道谁照拂谁呢。
“有哪家年龄相仿的好儿郎,也可说与我知道。”
明珠还没听明白,祁母却先急了:“她和我家儿子有婚约,你们不能再另许了。”
明珠蹙眉,她已经说了要和祁砚退婚了,是祁砚非要等回京后再说的。
“母亲,我……”
谢夫人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即轻蔑地看向祁母:“原来你也知道你儿子有婚约在身,我先前以为是你是知道明珠是谁,才上门来的,现在看来,你这分明是要停妻再娶,真让人不齿。”
祁母没想到她这么不给自己脸面,被说得脸色涨红,却咬死了一点:“不管你说什么,反正她就是与我儿有婚约,只能是我祁家的人。”
她说着面露得意,是啊,管那么多做什么,有婚约在就行了。
明珠不自觉攥了下拳头,以往她只知道忍耐,现在才看出来祁母竟这般讨人嫌恶。
她下意识要上前,却被谢夫人护在了身后:“这等小事,哪用你出面。”
她看着祁母冷笑:“你说有婚约就是有了?”
祁母正要开口,谢夫人断喝一声:“媒人呢?保人呢?定亲的雁呢?观礼的客人呢?”
一字一句,问得祁母哑口无言。
“什么都没有,你空口白牙就说定了亲?”
谢夫人狠狠一甩袖子,将茶盏摔在了地上,“给我撵出去,再敢登门,乱棍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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