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国师自有方略,哪里轮得到你乱说话?”
“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滚回去拉鸟粪去!”
郑芝龙劈头盖脸地一通训斥。
郑芝虎被训得灰头灰脸,再也不敢作声。
其实他这个鸟粪专使,可是个肥差。
鸟粪拉到江南,稍微添加一些辅料,就成了抢收的肥料,随随便便一船就能赚上千两银子。
因此郑芝虎前几年捞了不少银子。
也就是听着不怎么顺耳,老是被人拿来笑话,又是国师亲封的,谁都不敢改。
于是郑芝虎想方设法脱了这个差事,可鸟粪专使的外号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郑芝龙笑着说道:“有国师运筹帷幄,小小的大光城,哪里需要强攻?”
其实攻占大光的作战计划,早就制定好了。
先派出三百水师陆战队的将士,伪装成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奴隶进城。
然后再来个里应外合,小小的大光城,还不手到擒来?
真正的战事在后面,由关宁军长驱直入,攻打缅佃的国都。
郑芝龙接着惋惜地说道:“可惜了啊,不能抢他娘的。”
“大明这次征服缅佃,要的是长治久安的征服与统治,单靠杀戮和劫掠显然是行不通的。”
“之前在上缅佃,富贵商团大肆杀戮、劫掠,引起缅佃各部族同仇敌忾,以至于后续的大军寸步难行。”
“因此这次朝廷派关宁军与水师攻下缅佃,绝不能再行杀戮之事。”
开口的是水师政委阎应元。
不得不说,此人是个搞政工的奇才。
历史上,他以区区卸任典史的身份,就能鼓动一盘散沙的江阴百姓,借助小小的县城,抵抗建奴大军十几万大军八十多天。
在这个历史时空,云逍慧眼识英雄,早早起用阎应元,对他委以重任,担任水师政委。
才是五六年的光景,一帮桀骜不驯的海盗,硬是被他驯服的服服帖帖,就连郑芝龙都对他敬服有加。
郑芝虎这匪性不改的家伙,在阎应元面前也如同老鼠见到猫。
并且阎应元还主持了水师将士的训练。
这些年在荷兰海军军官、水手的帮助下,大明水师已经完成了从海盗,向专业海军的巨大转变。
正因为阎应元能力强,行事又稳重,这次攻打下缅佃的军事行动,由他来担任,郑芝龙只是负责海面上的事情。
郑芝龙看了一眼关宁军领军将领何可纲,开口说道:“这要是不给将士们一点甜头,恐怕士气不振啊!”
他所谓的甜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古往今来,军队的战斗力,都是靠大把的银子养出来的。
朝廷拨付的饷银毕竟是有数的,如今又难有克扣军士军饷,或是吃空饷的机会。
并且这些年来往大明的商船数量暴涨,可水师在军纪约束下,无法跟以往那样,劫掠商船或是收保护费。
这让很多水师将士都是眼红不已,心中不免会生出怨念,时间久了,也就会伤到士气。
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攻打缅佃,本以为可以大肆洗劫一番,可没想到还是不让抢。
何可纲点头说道:“郑总兵所言不无道理,将士们的士气,不得不考虑。”
关宁军这些年没有了战事,发财的机会自然也就少了。
这次被调到缅佃来,本来也是抱着跟水师将士一样的心思。
谁知道大老远跑过来,却捞不到什么好处,自然会挫伤士气。
阎应元肃声说道:“朝廷厚待将士,到了正是将士用命,岂能因私利而忘国事?”
郑芝龙和何可纲都是面色讪讪。
这些年,大明朝廷还真没亏待将士。
不光是给了军人足够的地位和荣耀,银子也没少给。
这在崇祯三年以前,哪个敢想?
阎应元神色稍霁,接着又道:“国师之前特意给本官发了一封密电,称陛下默许,攻打缅佃所得朝廷不收分文,留下一半用于战后重建,另外一半用于犒赏有功将士!”
说到这个,何可纲等关宁军将领顿时不困了。
何可纲朝着北方拱手说道:“陛下与国师如此体恤将士,将士们怎敢不效命?”
水师将领们的脸却垮了下来。
他们只负责海上和攻打大光,刮不到多少油水啊!
“一帮贪心不足的混账!”
阎应元笑骂道,“有件事,只有我与郑大人知晓,现在也该告诉你们了。”
“等缅佃战事结束,咱们水师就要跟佛郎机人开战了,将他们全部赶回老家去!”
“以后从东洋到这里,以及整个南洋,都将是咱大明的海域。”
“机会多得是,还不够你们立功,还愁没有银子可捞?”
郑芝虎等水师将领顿时精神大振,无不摩拳擦掌。
随着大明的国力越来越强盛,海外贸易做的越来越大,在大海上与西班牙、葡萄牙以及英吉利等泰西诸海上强国的冲突,也越来越多。
因此海上的扩张,已经势在必行。
攻占南洋、印度洋,还只是第一步。
控制所有关键的航线,称霸大洋,这是第二步。
将大明的国旗插遍欧罗巴大州、美洲,这才是终极目标。
“打下缅佃容易,要想长治久安却是极难。”
“如今朝鲜又在用兵,缅佃即使打下来,也要耗费朝廷大量精力,才能镇压住那些土人。”
“接着又要在海上与红毛鬼交战,朝廷怎么承担的起?”
何可纲是一位善谋的大将,如今大明连年征战,不免有些忧心。
郑芝虎忍不住又开口道:“以我看,还是把那些猴子全都杀光了才是最省事!”
这次郑芝龙倒是没有训斥他。
不光是郑芝龙,连何可纲等人,都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缅人那么多,缅佃又山高林密,怎么杀得绝?”
阎应元摇摇头。
其实对于多数大明人而言,杀那些野蛮不曾开化的蛮夷,并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阎应元接着笑道:“国师早有治理缅佃的良策,何将军就不必杞人忧天了。”
何可纲好奇地问道:“怎么个治理法?”
“国师在给本官的电文中,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说的是一个叫卢旺达的小国,国中有两大族,名为胡图族和图西族……”
阎应元徐徐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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