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霸王机体里的时候,天灾有些懵。
严格来说,他是被打得有些懵。
脑模块晕乎得就像一团浆糊,音频接收器不断传回杂乱的耳鸣,口腔里充斥着能量液的味道,视野是一片花屏……唯一正常运行的只有报错系统。
让天灾欣慰的是,按照报错内容,霸王的机体虽然有多处挫伤,内部重要器官有好几处变形破裂,但这几乎能让他进ICU的伤势没影响到主要的液压杆和传动轴。换句话说,他仍然保有大部分行动能力。
能动,那就是没伤没病。
即将失去平衡的蓝色机子一个踉跄,用看上去快要摔倒的姿势稳住了重心。
他的一侧膝盖反折着,因外力而扭曲的腿部外甲扎进了内里,整条腿被自身装甲固定在了一个扭曲的角度,另一条腿则稍好些,虽然装甲变形、能量溢出,但好歹能正常运作、配合伤腿把机体给支撑住。
至于后仰的上身,那则要惨得多,他的胸炮被硬拽出来,不知道扔去了哪儿,只剩下撕裂的电缆和能量管垂落在外,而腹炮不仅被硬拔了,甚至又被当做武器插回了他的机体。这是造成他伤势的主要原因。
蓝色机子满是能量的面甲朝着天花板,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充斥着战损的双臂低垂在机体两侧,缓缓流淌着紫色能量。
原本准备结束战斗把机扛去ICU的界标止住了动作。
霸王虽然年轻,但天赋不错,可惜,他把它们浪费在了折腾弱者身上。一旦遇到界标这个强大的对手,他就被打成了孙子——尽管如此,他有时候也能凭借绿火种的出色潜能爆发出惊人的破坏力。
界标要做的是强迫霸王激发它。
导弹车正在观察。
大家伙不是要爆种就是还在凭最后的毅力死撑。界标希望答案是前者,否则这次战斗将会毫无意义。
“啊……”蓝色机子的发声器运行了起来,声音同他的机体一样筋疲力竭,“这天花板……怎么是基佬紫的啊?”
他竟然没急着骂界标。
界标的气体置换进程凝固住了。
“……霸王?”导弹车试着喊了一声。
高大的机子停顿几秒,然后微微一动,他的头雕垂下来,费了些劲儿才设法让光学镜聚焦到面前的导弹车上。
“咦,界标,”他看上去有些疑惑,“你咋也变基佬紫了?”
导弹车的神情平静了下来——他本来也没表现得有多惊讶。
“你光学镜进能量液了,”界标朝对方挥了挥拳头,“我打的。”
蓝色机子噘着嘴思考两秒,然后抬手扒拉了两下面甲,可惜这个动作没能减少糊在他光镜上的能量。期间他试图挪动脚步,却因为几乎报废的左腿而差点摔倒。
“我操,”他说,“你把我机腿拧巴了,你欺负我,我要去告诉威威!”
“我在呢。”房间另一边传来了威震天的声音。
天灾顾不上维持机体平衡,他一个向日葵猛回头。
从基佬紫滤镜的视野里,他在训练室墙边的座椅上看到了基佬紫的威震天。
随即,蓝色机子一个趔趄,欢快地跛着脚,向威震天蹦跶了过去。
“早啊威威~~”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向自己的面甲,“来来来,朝这儿来一拳!”
威震天:“……”
眼看远处的大号机子像个丧尸一样扭曲地朝自己扑过来,他差点儿转身就跑。
但考虑到霸王的转变以及界标明显变得嫌弃的态度,这货好像是突然变回‘主人格’了。这样一来,他做出什么举动都是正常的。
银色矿工犹豫一下,举起一只手,捏成了拳头。
他不太想打霸王,但许久未见,他决定稍微配合点儿以示友好。
满身能量的大型机见状,立马弯下腰,用本就惨不忍睹的面甲撞上了威震天的拳头。
“咣!!”
“哦♂!!!”蓝色机子发出了一声爽得要死的痛呼,然后旋转两周半,倒在了地上。
“咣啷啷——”
威震天张口欲言,欲言又止,他最终只是擦了擦手,无话可说地俯视地上的……生物。矿工光镜里比起重逢的喜悦,更多的是迷惑和嫌弃。
“摔得疼吗?”他问。
“区区致命伤!”蓝色机子露出一个阳光开朗的笑,牙床上仅有的两颗牙齿让他看上去蠢得一批,“快帮我拍张照,我要发给小奥,没准他会因为心疼而向我献出接口呢!”
界标慢悠悠走过来,毫不客气地上手,在蓝色机子做作的哼哼中把他摆弄成了更方便自己扛的姿势。
要是面对霸王的‘副人格’,他可能会因为担芯让孩子受到二次伤害而收敛动作,但是遇到变态本人时,他才懒得做那些多余的事。
有的机,他离开时让你念念不忘,但当他回归,你会巴不得自己不认识这货。
“闭嘴,霸王。”界标说。
天灾被丢进了ICU。
5小时后,医生们收到界标的远程指示,于是在修补完蓝色大型机的伤势时,顺便恢复了他内置网卡的联网功能。
下一秒,校准到世界时钟的大嘴霸子花容失色地大叫起来。
“卧槽!!两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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