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辞递了一块手帕给他，指了指他的嘴边：“擦擦。”
钟宁州接过手帕擦了擦。
“我不能耽搁你的正事，吃了饭我就回去了，你别送我了，等会儿我自己回去。”
“我想跟你谈件事情。”
“什么？”
“先吃，吃了再说。”
楚清辞吃饭很优雅，与旁边那些狼吞虎咽的粗鄙大汉相比，她就像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大小姐，让旁边的人都看痴了。
“嫂子真好看。”
“嫂子吃饭的样子真好看。”
“要是我能娶个像嫂子这样的媳妇……”那人闭嘴了。
不敢说了。
钟书记的眼神能杀人。
钟宁州还是没有胃口。
他等着楚清辞吃好，跟着她一起放下饭盘，然后带着她离开了工厂。
“小钟，你媳妇来了。”厂长见着楚清辞，笑着招呼。
“厂长。”楚清辞笑着说道，“我一直很好奇工厂是什么样的，正好今天有空，就让他带我转转。我只是在外面转转，应该不会影响大家吧？”
“不会，怎么会呢？小钟，你媳妇来了，你好好陪陪她。”厂长临走之前夸了一句。“新发型好看，很衬你。年轻小姑娘嘛，就该穿得有活力。”
“厂长真有眼光。”楚清辞说道。
出了工厂，楚清辞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掌：“发什么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以为钟书记是个爽利性子，原来你也有这么婆妈的时候啊！”
“你现在还喜欢那个人吗？”钟宁州捏了捏手心。
“谁？”
“就是那个酱油厂厂长的儿子，现在应该是你继妹的对象。”
“我喜欢他？你听谁说的，怎么可能？就算是以前，我也没有喜欢过他，更别说现在。”
原主只是不甘心，她出门一趟，亲爸没了，妈改嫁了，连追求自己的男人也被那个继妹勾搭走了，感觉突然之间全天下都背叛了她。
“那你为什么想离婚？”
楚清辞沉默了一瞬间，说道：“你娶我不是被逼的吗？我想你不愿意娶我，所以离婚对你来说是种解脱，终于不用为难了。”
“书记，厂里好像机器故障了，有点麻烦。”警卫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钟宁州说完，看向楚清辞。
楚清辞表示理解，催促他道：“你快去忙吧！正事要紧，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等我，我回来再谈。”
楚清辞看着那个大忙人心急火燎地赶回厂里。
这一等，那家伙先是忙着处理机器的事情，然而机器老化了，修理不了了，只有买新机器。为了那新机器，他出远门了，这一走就是几个月。
楚清辞高考的时间到了。
钟宁州还没有回来，她只有把钟夏委托给方大嫂照顾几天，她好安心考试。考试结束后一个月，她查到了成绩单。如她所料，她不仅考上了大学，还考上了清北大学。
“妈妈……”钟夏拉了拉她的衣角。“你是要走了吗？”
“妈妈不是要走了，而是要去读书了。”楚清辞说道，“不过别担心，还有一个多月。”
“妈妈你别走。”钟夏扑到她的怀里。“你走了，我怎么办呀？”
“小夏现在也读书了，很快会读小学、中学、高中、大学，到时候会变成大人，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妈妈只是提前出去，然后在外面等你。”
钟宁州站在门口，看着楚清辞和钟夏依偎在一起的画面。
楚清辞有所感觉，回头看过来，在看见钟宁州时，惊讶地说道：“小夏你快看谁回来了。”
“爸爸……”钟夏扑过来。
钟宁州接住，一把抱起她，视线还是停留在楚清辞的身上。
楚清辞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行李，说道：“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钟宁州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我还有话没有说完。”
楚清辞愣了一下：“什么话？”
“我说过，等我回来再说。”钟宁州说道，“现在我回来了，你不愿意听了吗？”
楚清辞的记忆力挺不错的，但是就算再不错，几个月前的话还是回想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哭笑不得，对钟夏说道：“你带着糖果去找哥哥姐姐玩。”
钟夏看了看钟宁州，又看了看楚清辞，最后还是决定让爸爸妈妈说话，他们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似的，她等会儿回来再继续缠妈妈。
钟夏走后，楚清辞说道：“我给你做点吃的，你先洗漱一下。火车这么拥挤，没有休息好吧，你吃了饭休息好了再说。反正我又不会跑，有什么好急的？”
“好，我先洗漱。”
可以不吃饭，但是不能不洗漱。
他也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楚清辞的面条做好之后，钟宁州顶着半干的头发回来了。他刚从公用澡堂洗了澡回来，遇见其他人的时候，大家的表情都怪怪的。
原来楚清辞考上了清北大学。清北大学可是最好的学府，从那里出来的人个个都是精英。他们都在偷偷摸摸地说那只金凤凰怕是不会再飞回来了。
“过来吃面。”
钟宁州走过来坐下。
楚清辞的手艺不用说，面条非常好吃。
“你的脏衣服呢？我给你洗。”
“我刚才已经洗了，晾好了。”
“动作真快。”楚清辞笑道，“那等会儿还去工厂吗？”
“明天再去。”
“好，那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楚清辞站起身，“我去买点菜……”
钟宁州放下筷子，拉住她，看着她说道：“先不去，跟我聊聊。”
“你到底想跟我聊什么？从离开家之前就想聊，回到家第一件事情还是想聊，现在连饭也不吃了，觉也不睡了，还是想跟我聊。好，那你说，你想聊什么？”
楚清辞在他对面坐下来。
“你考上大学了？”
“对，一个多月后要去报道。对了，你是不是担心钟夏？我应该想到的……”
“不是。”钟宁州看着她，“我在想你会不会跟我离婚。”
楚清辞沉默了一瞬间：“你想离吗？”
“不想。”钟宁州的声音有些沙哑。“能不能不离？”
“为什么？”楚清辞看着这个嘴笨的男人。
为了一句话，憋了几个月，真能憋的。
他要是不想离，直接说一句不想离就是了，婆婆妈妈扭扭捏捏，跟他的人设一点儿也不符。
“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做正常的两口子。我想你永远都是我媳妇。”钟宁州说道，“可是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急着离婚是不是因为和别人有什么约定。我想过问，但是又不敢问，我怕一问你就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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