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府外,解忧和涟漪前后脚相继赶到。
“姑娘,抱歉让您久等了,”涟漪远远看见解忧的身影加快了速度。
“无碍,我也刚到,”解忧问道,“怎么样,查到了吗?”
“不管是什么任务都会在楼里公示,有能力者可请缨自荐,”涟漪摇了摇头,“但是他们说这几天楼里没有什么紧急重要的任务,而且昨天下午的时候还看到萧风萧珩齐矅还有白濯他们四个急匆匆地离开了碎星楼。”
解忧的心瞬间一凉,问道,“他们四个具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涟漪边跟着解忧进府,边说道,“好像是未时左右。”
“未时?!”
解忧突然停了下来,未时,不就是昨天谢云祁离开的时间吗,能让他们四个如此慌张,加上谢云祁昨天的突然离开肯定是他出事了!
“姑娘?”
解忧加快了脚步,她现在只想快点去求证心里的最后一点疑问。
涟漪见状,也只能紧跟着她。
“这天可是越来越冷了,等过几天给苏木置办几身新衣服,我昨天看着孩子的袖子都短了一截,露着手腕该多冷啊,”关夫人边往屋外走着,无奈道,“这孩子也老大不小该到了娶妻生子的年岁了,却是整天把自己关在药房里天天抱着一堆药草过日子,也不知道好好倒置倒置自己,简直跟他师父年轻时一模一样。”
身边的老嬷嬷笑道,“夫人当初不正是因为如此喜欢上了老爷的老实敦厚。苏木少爷这么优秀,也肯定会遇到自己的良人的。”
关夫人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解忧已经过了拱门去往后院,因此她们只能看到一缕裙摆,“欸,忧忧来了。不过,我看忧忧背影如此慌张,是出什么事了吗?”
“应该是解姑娘又去找苏木少爷去探讨问题了吧,”老嬷嬷说道。
“叩叩叩”
解忧敲响了柳苏木的屋门,“师兄,在吗?”
“在的,”柳苏木腾不开手,“师妹,你自己开门进来吧。”
“姑娘,”涟漪说道,“属下在外面等您。”
“不,你也进来。”
涟漪见状,只好跟了上去只是她这眼皮跳得狠,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柳苏木一只手正在称量药材的剂量,一只手随时记载着,“师妹今天来这么早,遇到什么问题了?”
“有件事我不太确定,但是此事至关重要,我只能打扰师兄帮我看看了,”说着,解忧掏出一张纸和之前包着药沫的油皮纸。
闻言,“好,我先帮师妹看看,”柳苏木放下了手里的活,接过了解忧手里的两样东西。
涟漪心脏顿时咯噔了一下,不会是姑娘发现了他们在骗她吧?!
“这个是药方里所有药材的剂量配比,”解忧说道,“油皮纸里的药则是这药方的产出物,不过里面加入了血作为药引。”
“血作为药引?!”
柳苏木微微一惊,随口说道,“那这药方是谁开的?以前巫蛊之术盛行的时候,出现过巫医这一身份他们曾经常用以人血,幼儿的脐带,甚至是剜人肉等作为药引,但是这是药引没有一点依据可言的,所以根本就不能治疗疾病也因此害死了不少人。
于是,随着巫蛊之术的禁行,这些邪方也已经被禁止使用,直到现在已经很少出现过以血为引的药方了。不过我曾经在一些较为偏僻的地方,也见过因为医术浅薄为了钱财招摇撞骗使用这些邪方子的情况。”
“这是没有加血炼制出来的药,”解忧握了握拳,新长出的指甲掐着掌心的嫩肉,“师兄,你觉得这加了血引的药里大约是加了多少剂量的血?”
“其他药材的剂量嗅着应该剂量都是一样,”柳苏木闻了闻没有加血的药,随后又捏了一点药沫放在鼻翼间嗅了嗅,“这里面血腥味如此之大,加的血应该不少,”他视线在四周环顾着,随后指向桌子上的东西。速赢小说
“一茶杯?”解忧问道,她心里抱着最后的一丝期冀。
“不,”柳苏木摇了摇头,再次闻了闻,十分确认道,“最少半茶壶的血量。”
心中的那最后一点期望在这一刻彻底坍塌,无论是老医者的来信,还是师兄刚刚所说,关心则乱,如今被点醒,种种迹象确实透露着一股怪异。
她在临走之前交给齐矅的那个瓷瓶容量也差不多就半个茶壶大小,一次制药几乎就要用完了怎么可能还有齐矅说的那么充足,那么简单。
当时已经和齐矅说好了,她来给谢云祁提供血,齐矅也答应了,现在他突然反水,那就只有一个原因——谢云祁发现了。
可是,谢云祁,你究竟在隐瞒我什么啊?
解忧黯然神伤,涟漪已经不敢再去看解忧了。
“涟漪,”偏偏,解忧还是盯上她了,满脸失望,“我是不是说过我最讨厌欺骗,尤其是在一再二的欺骗。这药,现在想来也不是被车轮碾碎的吧?你联合谢云祁和齐矅一起糊弄我啊。”
听到还和涟漪有关,柳苏木不由看向了涟漪。
“对不起姑娘,”涟漪心一颤,早在选择隐瞒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涟漪跪了下来,她知道解释太多都已经没用了,“属下去取药的时候确实是药末。”
解忧将桌子上的东西收了起来,“谢谢师兄解疑,我就继续不打扰师兄了,解忧告退。”
“姑娘,您去哪?”
涟漪见她离开,连忙跟上。
“早在你第一次骗我的时候,我就说过下不为例,否则你从哪来的就回哪里去,”解忧咬着唇上的嫩肉,“涟漪,我身边不留二心之人。你,好好保重吧。”
“姑娘!”
自从她记事以来,无论是在训练中承受非人的辛苦,还是在日后出任务时被刀剑重伤,她从未流过一滴泪,她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哭是什么滋味,可是现在她知道了。
涟漪不由红了眼,原来这就是难过的感觉。
眼前递过来一张手帕,是柳苏木。
“涟漪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相信你是不会害师妹,但是被欺骗的滋味不好受。尽管在你们看来是善意的谎言,可是对被骗的人来说都是一种欺骗,要知道无论多么要好的关系也经不住再三的欺骗。我看的出来师妹也很伤心,好好跟师妹解释解释,相信师妹会原谅你的。”
涟漪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此时不知所措,“姑娘真的还会原谅我吗?”她贪恋在姑娘身边,贪恋这种有家一般温暖的感觉。
虽然在碎星楼,大毛小毛他们也是她的家人,可是这种意义却不一样。
哪怕真的要离开解忧,她也不想带着解忧的‘怨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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