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来到太过突然,刚刚的淅沥小雨转眼之间已经哗啦啦变成了大雨坠落。
“主子,咱们进屋吧,”萧珩为他撑着伞,恳求道,“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萧风已经去给主母送伞了。”
“阿忧一定很难过。”
萧珩欲言又止,还是将心中的不解问了出来,“主子明明也很舍不得,为什么还要对主母说出那么绝情的话要赶走主母呢?主母刚刚离开的时候,很伤心。”
“现在不赶阿忧离开我,难道真的要等她为了救我剜心吗?”谢云祁伸手接着这冰凉的雨水,“我这条命,或许早就该消失了。”
“主子!”
街道上,百姓们已经纷纷急忙跑回家。
“你们回去吧,”解忧看着出现在身边的二人,以及头顶上的雨伞,漠声道,“我现在不想看见任何与他有关的人和物。”
“主母,就让我们送您回去吧。”
“算我求你们了,”解忧看着他们两个,“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姑娘,”
她眼中的那一抹神伤让萧风怔住了,拦住了涟漪,“主母,把雨伞带着吧。”
解忧漠然地瞥了一眼,下一瞬便径自进入了雨幕里,这雨水再凉,也不及她的心冷..........
谢云祁,你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些?你到底是在害怕什么,以至于让你宁愿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
“姑娘!”
“涟漪,别去了,”萧风拉住她的胳膊,“主母看见我们会更加难受。”
“你们曾经让我到姑娘身边的时候,说要让我保护主母,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对吧?”
萧风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涟漪脸上浮现出一抹狠意,“那这任何人中自然也就包括主子!”说着,她愤恨地转身回去。
“涟漪,你疯了!”
萧风察觉到她的意图,连伞也顾不上撑了,“那可是我们的主子!”
“他只是你们的主子,对你们来说主子比主母重要,可对我来说,姑娘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主子,是姑娘赋予了我温度,让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为了任务没有一丝感情的涟漪。主子是对我有收留之恩,”涟漪吼道,“可是他伤害了姑娘,哪怕被赶出碎星楼,这个公道我一定要替姑娘讨回来!”
*
纱布已经被雨水浸湿,重新沾染上了血色。
就让她放纵这么一次吧,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却让她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解忧一步一步朝着相府的方向走去,早上为了保暖系着的大氅现在也浸湿了雨水挂在身上越来越沉重,或许是大雨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明明相府的大门近在眼前,可是为什么觉得好遥远啊?
她真的要撑不住了,单薄的身影最终缓缓倒在了大雨中.........
“今日叨扰了,还要多谢解相愿意配合我们大理寺后续取证调查。”
“应该的,家门不幸出了此等奴才,相府理应配合,”解文元说道,“既然孙嬷嬷已经认罪,这案子是不是就可以结案了?公主对孙嬷嬷的感情已经非比寻常主仆,看见司大人公主不免会黯然神伤,希望司大人可以见谅,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一次取证完,不然三天两头动不动来相府,他的面子在同袍中往哪放?
相府大门,解文元亲自送司理离府。
司理无声地笑了笑,“司理明白,丞相放心,今天取证几乎差不多了,除非后续非常需要应该是不用再来叨扰了。”
“那就多谢司大人见谅了,”解文元客套地夸赞道,“瞧着天都入冬了还下起了雨,这么冷司大人还要为了案子四处奔走,辛苦了。”
“都是应该的,丞相留步吧,”司理对身后的人说道,“保护好证物不要别雨淋到。”
“是,大人!”
身后的衙役陆陆续续离开。
司理善后,作揖道,“丞相,那司理就先告退。这雨下得太突然,谢谢丞相借伞给我们,等回到大理寺司理再派人把伞给送回来。”
“区区几把雨伞,司大人无需放在心上,”解文元大方道,“就留在大理寺吧,那司大人慢走,本相就不打扰你们办案了。”
“大人,这里有个晕倒的女子!”忽然,先出发的衙役看到晕倒的解忧高喊了一声。
闻言,司理急忙过去查看。
解文元招呼着为自己打伞的管家,“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丞相,”司理看到解忧的面容时,对着身后跟过来的解文元说道,“好像是贵府的大小姐。”
“哈?!”
解文元连忙加快了脚步,当看到地上的解忧时也顾不上淋雨挤了进去将她从雨水里扶了起来,羸弱的小脸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浑身冰凉。
“大小姐怎么会晕倒在这里?”管家诧异道。
“眼下耽误之急要快带解姑娘回去,如此淋雨只怕会发高热”司理说道,“丞相不介意,司理背解姑娘回相府。”
“不劳烦司大人了,本相带小女回家就行,大理寺还有一堆事务等着大人处理。”
“啊?”管家一愣,连忙上前,“相爷,老奴来背大小姐吧。”
话语间,解文元已经将解忧抱了起来,“司大人,本相先走一步了,”管家急忙把伞给撑了过去打在他们父女头顶。
司理连忙侧身让人给他让道,“丞相快请。”
解文元抱着解忧一路小跑,快到解忧院子的时候,他吩咐管家,“你快去通知小柳儿过来。”
锦秋此时恰好从解忧屋里打扫完卫生出来,看到解文元他们时一下就把手中的扫帚给扔掉了,焦急地迎了上去,“小姐?!”
管家把伞给了锦秋,自己拐了弯去柳院。
锦秋小跑着跟着解文元的步伐,替他们撑着伞,边跑边看着解文元怀里那张苍白无色的小脸,急得直心慌,小姐明明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白芍,”她高喊,“白芍,快出来,小姐出事了!”
不多时,解忧屋里便围满了闻讯赶来的几人。
白芍去烧热水,屋里江柳她们给解忧脱下湿衣服,江冶和解文元他们几个男子不方便在屋里,就在外面屋檐下等着,江冶一脸复杂地看着解文元,“听管家说是你抱吱吱回来的,这声谢谢我也就不跟你说了,本来也是你这个父亲应该做的。这里有我们,你先回去换衣服吧。”
解文元有些不在状态,只是低头看着这双刚刚抱着解忧的双手。
他,有多少年不曾抱过他的这个女儿了,上次抱她,好像还是她小时候刚出生的时候,一转眼她就长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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