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死,他抱着我的手臂陡然紧住,声音也随之变得凝重:“是我不好,我没能及时去救你。”
“我以为我一死,你说不准早就走了,我还阳后可能见不到你。但从你现在的态度上来看,我相信你肯定想法子救我了……不过,龙玦,我是人,会伤心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脑子是不清醒的,但恰恰这是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和他挑明这些……
也许是受不了他刻意的温柔吧。
毕竟谁能受得住每天晚上身边睡个动不动就抱抱摸尾巴的男人啊!
他听完,嗓音喑沉:“鳞儿,本王去救你了……”
再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
去救我了,但是没进得去鬼门关?
或者,没找到我?
答案是什么,他始终没说下去。
算了,现在我还揪着这些不放,只是因为心里不甘罢了……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计较也没有任何意义。
清晨。
我好不容易起了个大早,本来打算趁着刚起床脑子清醒多思考一下参加大赛的作品怎么画的。
却在开电脑时无意翻出了那串琉璃手串……
手串最初就是要送给龙玦的,出了那件事以后,我故意让他认为我把手串另送他人了。
我那样做是故意气他的,可他并没像我想象中的那样震怒发火……
也没找我兴师问罪,表现的还不错吧。
拿上手串,我决定先把东西送他,就当是对他这两日不辞辛苦哄我的鼓励。
刚一出门,我就遇见了一袭青袍的土伯大人。
土伯大人撞见我,也不由僵住,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失神半晌。
直到我好奇的喊了声:“土伯大人?”
他才陡然回神,尔后端重板正地向我行了个礼:“娘娘。”
他叫我娘娘,我不自在地皱眉:“啊?土伯大人你这个称呼……”
他又恢复了以往的面瘫神情,只是平静的眸底攒出了几分柔软,“按冥界规矩,你是大帝的徒弟,应当称娘娘。”
我听着很不习惯,赶紧摆摆手:“不用不用,你叫我鳞宸就行了!娘娘这个称呼,听得我身上发毛。”
有点像庙里的地仙!
我还是个大活人呢……
土伯大人思索片刻,又瞧了我一会,嘴角勉强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好,鳞宸。”
稀奇啊,土伯大人原来会笑啊!
只是这笑和不笑,仿佛区别不大。
他垂眸扫见我手里的琉璃手串,颇为意外:“这手串还在你手里?”
我点点头:“对啊,还没送出去呢。”
他脸色变了变,态度仍很恭谨:“听、龙王说,你把大帝加持过的琉璃手串送给别人了?”
我拿着手串晃了晃,“骗他的,我把我爸给我刻的桃木牌送人了,这东西不是随便送的,我爸说,只能送男朋友和亲人。
我和那个陆锦年只是老同学,充其量是个普通朋友,他虽然对我有救命之恩,但这玩意儿哪是能送的。
更何况这东西我也是耗费了一番心血才有的,上面还有我老师的加持,随便送人我肉疼!舍不得!”
土伯大人提起兴趣:“那你现在拿出来,是准备……”
他是老师身边的人,我当然不会隐瞒他,实话实说道:“准备送给龙玦啊,本来就是要送他的,只是他前一阵子气到我了。”
“现在,是消气了?”
“那倒没有,只是看见了,顺便给他送过来。”
土伯大人明白的颔首:“嗯,龙王大人见到,会开心的。”
我看他像是刚从外面回来,于是随口问他:“看见他了吗?”
土伯大人道:“看见了,跟我来,我带你去找他。”
“好。”
我心情不错的捏着琉璃手串跟上土伯大人脚步往门口走。
但不妙的是,我俩刚走到外头院墙拐角的柳树下,一抬眼,就恰好瞧见龙玦与妩媚双双立于正前方的一幕——
男的身影修长,玉树临风,女的紫衣妖娆,异常乖顺。
龙玦负袖而立,抬手递了瓶膏药给她。
蛇妖双手接过药瓶,委屈抬眼,从她那个角度视线正好能瞥见我和土伯大人……
清冷的目光蓦然滚烫,她注视我的眼神中漾起一抹狠戾,唇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恭顺开口:
“奴会记住陛下的话,不再招惹小娘娘生气,小娘娘年纪还小不成熟,难免会因为你我主仆的关系吃醋,陛下放心,奴跟了陛下近二十年,什么委屈都忍得,奴不会把小娘娘的任性放在心上的。”
一番恳切动人的言语堪称大度善良,知心体贴!
一字一句落进我耳中,都像是在肆意嘲讽我的幼稚。
年纪小不成熟,她什么委屈都能忍……
呵,怪不得舍不得拿她怎么样,原来我的所作所为对于他而言,都是给蛇妖的委屈。
明明倒霉受罪的是我,最后变成了从始至终都是我的任性!
我气极反笑,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手上一抖,琉璃手串掉在了地上。
“鳞宸。”土伯担忧的朝我看过来。
我捏紧手强装镇定,蹲下身捡起了琉璃手串,深呼吸,报以难看的一笑:“好吧,看来是我想多了,有些东西,别人根本不需要。”
回去就把这玩意砸了!看着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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