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系户。”
我不好意思地缩缩脑袋:“我这哪算什么关系户、虽然认了个背景强大的师父,可我和师父总共也就只见了两面……
我师父虽然是我师父,但他也没教过我什么。
阿玦,你说我师父为什么选中我当徒弟?
好像,有了师父以后,我除了借他的光占便宜,就没干过什么正事……
他对我处处照拂,我却连怎么孝敬他都不知道。
我师父收我,图什么呢?图我给他拖后腿,图我以后不听话气死他?”
“或许,只是图你这个人。”他浅浅道。
“啊?”
图我这个人干嘛?
他宠溺地将我收紧,下颌轻轻蹭了蹭我的头顶,“我夫人聪明乖巧,什么都是一点就通,他肯定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收你为徒,左右岁月还长,他想等你再轻松几年,才着手教你些东西。以你的天赋,学那些,很容易。”
“这样吗?”好像能解释得通,我沉默片刻,问他:“对了,上次那个张文玉要向我出手的时候,我突然就有法力了,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一个人,怎么会有那种力量……”
“那是因为……你生来就与普通人不同,你体内本就隐藏着巨大的潜力。夫人是修炼的好苗子,所以酆都大帝才会想收你为徒。”
“那我这算不算传说中的骨骼清奇天赋异禀?”我搂着他的脖子臭美。
他挑眉,好脾气地顺着我:“自然算,夫人加把劲,总有一天会超越本王的。”
“才不想超越你。”我藏在他怀里眉眼俱笑道:“超越你了,你就不保护我了,我比较贪,我喜欢被你保护的感觉。”
“你就算比本王厉害,你也是本王的妻子,本王也会护着你……鳞儿,此生有你,便是魂飞魄散,本王也满足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说什么魂飞魄散,我们还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呢。”我扒在他身上欣然问他:“你看我脸上的蛇皮疤,是不是变小了。”
他看了眼,语气温温柔柔:“嗯,开心吗?”
我欢喜点头:“开心!蛇皮疤变小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它还有痊愈的希望?”
“是。”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听他答得这么干脆,我对自己的脸恢复原貌更有信心了!
虽然照现在这个缩小的速度,要想全部痊愈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我等得起!
不过我的脸先前已经伤得那么严重了,分明已经没有痊愈的希望了,可为什么突然间,脸上的伤疤变小了……
毫无征兆的,一觉醒来就变小了。
上回也是这样……
难不成是有什么共同的契机?
——
再去见桃泠时,土伯大人正坐在她的床头耐心地给她喂着甜粥。
“这个小姑娘倒是挺有能耐的,竟然能把向来说一不二打定了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土伯大人给治得服服帖帖!
你可不知道,土伯将她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后,她硬是撑着一口气死活不让土伯走!
土伯刚离开,她就拆掉了自己手腕上的纱布,土伯再赶回来的时候,满屋子都是她的血水,这不,把土伯大人他老人家给吓得不敢走了!
要我说,对付土伯这种嘴硬心软,口不对心的男人就该这样做!”
白竹姐姐双臂环胸,陪我站在桃泠门口的桃花树下吐槽念叨:
“土伯这个人么,什么都好,就是太死心眼!脑子太轴,有些事情根本无需纠结,他偏要一板一眼地办。
放眼这整个天下,也就只有我家娘娘能受得了他!”
我远远看着虚弱无力的桃泠,忍不住问白竹:“土伯大人和桃泠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俩该不会,也有什么前世情缘吧?”
“这可被你说准了。”
白竹姐姐唏嘘道:“的确是上辈子就有瓜葛,这事啊,我还是听须慕淮八卦来的!
说是桃泠原本乃是六道宫门口的一棵桃花树,她爹娘呢曾经和土伯大人是挚友,患难之交,后来她爹娘不幸殒命了,就把刚出生的桃泠托付给了土伯大人抚养。
她爹娘临终前特意交代土伯大人,等桃泠长大后给桃泠寻一门好亲事。
这个桃泠呢就在他的抚育庇佑下,长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日久天长,桃泠就喜欢上了自己的这个舅舅。
她喜欢土伯,土伯应该也是喜欢她的,但土伯总惦记着她爹娘临终前的交代,觉得如果自己真和桃泠有个什么关系,就是对不起桃泠的亲生父母。
因此土伯前几百年为了断去她的念想,总是躲着她,还不轻不重地训斥了她几回,这不,把人给训斥来凡间了。
据说二十年前阴间镇压的凶兽跑出来一只,桃泠追捕凶兽反受重伤,为了不让凶兽撞断奈何桥,桃泠燃烧了自己的元神,用地狱之火强行将凶兽封印了起来。
等土伯赶到的时候,桃泠已经损了根基奄奄一息了,桃泠死前,须慕淮就在他们身旁看着,须慕淮说,桃泠躺在土伯怀里哭着喊舅舅疼,土伯哪怕动用了自己的元神之力,也没能救回她。
桃泠死得很惨,浑身是血,树根都被地狱火烧成了灰烬,土伯那时候也极为崩溃,抱着桃泠的悲惨哀嚎传遍了整个阴司……
原本桃泠是不该有来世的,但土伯……他循规蹈矩了一辈子,也就只在那时候做了一件出格的事情。
他勉强护住了桃泠的元灵,去六道宫借了娘娘神像的力量,违反天地秩序,强行将桃泠送进了轮回。
为此,他还被酆都大帝罚在六道宫门前跪了十年!
我和须慕淮都以为,他经历此一遭,应该能看透些问题,瞧清自己的内心,可万万没想到,重来一次他还是这么怂包!
要不是他官位比我高修为比我好,我真想骂醒他!”
“所以,土伯大人真是桃泠的舅舅?”我意外道:“怪不得桃泠那么想见他,对他的执念如此深。她割腕,该不会就是为了土伯大人吧。”
白竹耸耸肩:“大概率是,她也许想借这种法子再与土伯相见。土伯这辈子,是栽倒这个小丫头手里喽。”
“又没有血缘关系,土伯为什么不能接受桃泠。”我百思不得其解。
白竹说:“你不懂,土伯他重情义,当年土伯和她父母那是过命的深交!
他答应她父母,养育她长大,给她说一门好婚姻,结果最后这窝边草被他自己吃了,他有负罪感!
加上土伯的思想还没有被这个时代同化,他原本就是个板板正正,喜欢按规矩办事的人,有些事在咱们看来是司空见惯,可对土伯来说,却是底线,是原则。
这种古板的人,想要他接受一些开放的思想,啧,很难!”
“那如果用爱去感化他呢?”我摸着下巴问。
白竹抖了抖唇角,随后打趣我:“你以为是你家龙王啊!你家龙王胜在接受能力强,而且,我最佩服他的一点是,他敢作敢当,错了立马就改。
你家龙王,只是表面冷冰冰,实际上,那颗心还是炙热的。
但土伯,他就是一个冰坨子,外面是硬的,里面还是硬的……
唯一能让他融化的人,只有娘娘……可惜啊,娘娘注定不是他能肖想的。”
说完,她突然揽过我的脖子贼兮兮地找我八卦:“嗳,小宸宸,你和你家龙王大人这几天,夜生活美好吗?”
“夜、生活……”我闷呛了声,猛地脸红,“白竹姐姐你怎么乱问……我、我和他,就那样。”
“之前我恨过他。”
她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我询问的眼神刚投过去,她就笑吟吟地接着轻松道:
“不过现在不恨了,他是条汉子!你看人的眼光,很准。所以,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主人玩玩,我都盼了好多好多年了!”
“玩、不行,我孩子才不给你玩呢!”我立马拒绝。
她厚着脸皮没良心道:“别这么小气嘛,我免费给你带娃不好吗?你放心把娃交给我和土伯,剩下的,你想去做什么做什么……
这一世,我们都只希望你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若有可能,我们希望你一辈子平庸且自在……
不要再有什么责任义务了,白鳞宸永远只是白鳞宸,不要变回那个她。”
那个她?
为什么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用不了多久,我们宸宸的脸,就能恢复了。”她抬手抚了抚我的伤疤。
我抬头,正好趁机问她:“我脸上的疤变小,是不是有什么玄机?我这是第二次伤疤有变化了,我总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在……”
白竹没良心地弹了下我脑门:“你猜!”
我、猜?
我能不能猜着不知道,但我确定了,她肯定知道我这个疤为什么变小!
“白竹姐姐你就告诉我嘛。”
“天机不可泄露。”
“白竹姐姐……”
“和你身边的人有关,你脸上这个疤,只有他能治。”
我身边的人……龙玦?!
或许,我早就该想到是他在偷偷给我治脸了。
——
傍晚,我神秘兮兮地把刚被楚云还回来的龙玦给拉到了院子里。
龙玦见我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饶有兴趣地笑问:“怎么了?夫人这是又在何处惹事了?”
“我、什么时候给你惹事了。”不开心地往他肩上擂了一拳头,我咳了声,正儿八经道:“我打算、”
“嗯?”他眼底的宠溺简直能溺死人!
我咬唇磨蹭了一会儿,随即乖乖挽住他的胳膊,征求他的意见:“阿玦,我带你去见家长好不好?”
他一怔,少见的眼底闪过两抹紧张,稳了稳心神,深呼吸,应允我:“好,什么时候。”
我喜出望外,“就今晚!我爸和磨盘一会儿就回家,白竹姐姐已经帮我做好了一桌子菜,我还特意去街头打了我爸最爱喝的米酒!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只欠龙玦这个女婿了!
龙玦这会子倒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惊喜开心,情绪有点……过于稳定。
但还是一如既往的脸皮厚,当着楚云和白竹姐姐的面就凑上来往我唇角吻了口,揉揉我的脑袋,温柔说:
“嗯,记住了,本王去准备一下,夫人你等我。”
许是这通操作太异于往时,白竹姐姐看得眼睛都直了,楚云一巴掌盖在脸上,那表情分明在说:没眼看了!
我迟钝地反应过来他可能有些心慌,之前没和他打招呼就把他老丈人叫来了,他现在肯定有些手足无措。
换做我,猝不及防就告知我要和准婆婆见面,我也紧张!
“老公。”我捞住他的手本来想安慰他的,可话到嘴边却成了:“你不会临阵脱逃了吧……第一次见老丈人要是放鸽子,他肯定会骂死我的!”
骂死我是其次,关键是我也希望我爸能够接纳龙玦这个女婿,我不想再遮遮掩掩,让龙玦没名没分的和我在一起了!
他瞧着我的委屈样,忍俊不禁,揽过我的小身板护在怀里,温润解释:“老婆在想什么呢,为夫只是去换身衣裳,能被夫人光明正大地带去见老丈人,为夫求之不得。”
“咦——”
“啊——”
白竹与楚云同时发出了奇怪的叫声。
我忽视别人的反应,瘪嘴乖乖点头,这才放下心:“好,那我等你哦!”
“知道了。”他眸眼染笑地揉了把我脑袋,尔后拂袖扬长离去,“楚云!”
楚云一个激灵,秒变狗腿:“嗨嗨嗨,老板我在呢!”
“过来。”
“好嘞!”
楚云临走还不忘给我竖了根大拇指,用口型告诉我:“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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