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很迫不及待地想远离你!做梦都想。见你的每一面,我都觉得恶心,和你在一起的每次亲近,我都无比反胃,你在我心目中,就是个骗情骗色,玩弄人心的大骗子。”
“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如今却觉得与我相处恶心反胃。白竹,你若执意要断了这段缘分,我成全你!你既然这么不想看见我,从今往后,我再不出现在你面前!”
“求之不得。”
“你!好,我走,我再来讨好你我是狗!”
“你给我滚,滚!”
旋即就是一阵瓷器落地的脆响。
我揉了揉被刺痛的耳朵,抬眼,南尊大人已经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拉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我见状赶紧拦上去:“南尊大人……”
他一把甩开了我拽他袖子的手,“滚!”
“须慕淮!”我情急之下没忍住地直呼其名,他这才从混乱中回过神,反应过来,发现是我出手拦的他。
“鳞宸?”他语气好了很多。
我耐心地提醒他:“你要是现在走了……你俩可能真的就没以后了,你考虑清楚再决定啊,女生生气的时候,最忌讳留她一个人冷静了,冷着冷着你俩就凉了。”
他怔了怔,难看的脸色变了又变,犹豫半分钟,攥紧手中折扇,转身再次折回去了。
不久,里面又是一阵茶杯碎裂的脆响:“你还来做什么!还觉得伤我,不够吗?”
“我来,当小狗。”顿了顿,那人软下语气,厚着脸皮,“汪、汪汪!”
里面的女孩惊住:“须慕淮你……”
男人粗叹一口气,坚定道:“自家心尖尖上的女孩,不能凶,不能发火,不能惹她生气。”
“须慕淮……”
“嗯,多叫几声,我喜欢听……我喜欢看你笑,喜欢瞧你闹,便是你张牙舞爪地骂我,我也瞧着心生欢喜。”
“你、你吃错药了?”
“不气了,我不逼你了……往生大阵的事情先放放,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阻止你回去。我会让你重新感受到我身边有安全感,小竹子,你一直都是我心尖上的小竹子……”
“你、出去!”
“就不。”
“须慕淮,你别耍流氓!”
我瞧着窗户上那被南尊大人强行按住索吻的白竹背影,抽了抽唇角。
不错,南尊大人挺上道。
但、我没教他有机会是真亲啊!
完了,他和龙玦学坏了……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
夏天的雨次次都来得猝不及防。速赢小说
我从爸那赶回来,路上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正着急找地方躲雨来着,龙玦却已撑着油纸伞来接我了……
“我今天帮我爸扎纸人了,不过我爸还是没敢让我画脸,他说你教我的画法普通人降不住,要是用在别人的葬礼上大抵会把别人吓死!”
我单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乖乖伏在他后背让他背着。
他抬脚踩在青石道上,好笑地宠溺说:“本就不是教你赚钱的,那些,是为了给你攒功德。”
我蹭蹭他的脸:“之前定下的三年之约,还作数吗?”
他闻言,挑眉反问:“什么三年之约?本王说过吗?”
“龙玦你赖账!”我佯装生气,伏在他耳边不安分地轻吐热息,擦红他的耳廓:“不知不觉,我们俩已经在一起度过快半年的时光了……现在八月份,还有四个月,就过年了。”
他柔柔说:“今年本王终于不用再隔着两扇大门听夫人和家人在一起的欢声笑语了,今年,本王也是夫人的家人!”
“过完年,有时间咱们出去度蜜月吧,反正也不用还什么阴债了……等一切事了,风平浪静,我们去南边,看日落晚霞,看篝火明月。”
“嗯,带你去划船,去爬山,去感受一下世间的美好。”
我抬手拎了拎他的耳朵,“你猜我爸今天和我说什么了?”
“什么?”
我将雨伞往他头顶倾斜:“我爸说,我俩既然在一起了就该早点考虑……要个孩子。”
他兴趣忽浓:“这个事不是每天都在努力吗?”
我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捶了下他肩膀,嗔怪道:“可是哪有你那样的!害我每天早上起床都困难。”
“夫人与本王年纪都尚轻,这个时候不尽兴,除非身子不好。”
我被他这么理直气壮给气到了,“脸皮真厚……不过,你每晚过后,都按我的腰做什么,老实交代?”
他深沉地呼了口气,“还是被夫人给发现了……那,是避孕。”
被我猜到了。
“避孕……干嘛?”我闷闷问道。
他背着我漫步在雨中,温柔道:“不想让你吃苦,你岁数还小,生孩子对你来说太可怕。也不是完全能避免怀孕,只是降低了怀孕的概率。
白竹说,阳间现在时代不同了,像你这个年龄的姑娘现在大多还单身,二十七八岁才怀孕的女生比较多。
所以,先让你玩几年,长辈催婚催生的习惯改不了,你听听就罢了,不用挂在心上。
更何况,你我才在一起多久,我,还舍不得把你放在身边,只看不碰,会克制不住的。”
“我就知道,其他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个儿想吃肉!”我不留情面地戳穿他内心。
他倒也不狡辩,厚颜无耻坦荡回答:“嗯,鳞儿说得对,就是这样……所以还请老婆,关照一下。”
“不知羞。”我揉了揉他的脸蛋,故意接住一滴雨灌进他的领口,“凉吗?”
“你把手伸进去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
“才不要,被人看见还以为我耍流氓呢!”
“又不是第一次耍,怕什么。”他笑着逗我。
我趴在他肩上,抬指轻轻抚过他的眉眼,“阿玦真好看。”
他笑:“那就,多看看,永远别觉得腻。”
指尖扫过他的眉尾,我忽然有种,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
好像很多很多年前,我就已经这么抚过他的眉梢,他的眼角……
“阿姐为何总是喜欢在我睡着时摸我的眉眼?”
“小玦儿眉眼生的太好看,阿姐情不自禁。”
“等我长大了,阿姐还会这么抚着我么?”
“长大了自然不能,长成大人了,就要遵守男女有别……”
“什么是男女有别?”
“就是,男人和女人得保持距离……唯有夫妻,才能亲密。”
“唯有夫妻……那阿姐,我长大以后如果娶了你,你是不是就能一直这样亲近我了?”
“小玦儿……”
“阿姐,我不想做外人,想做你的内人。”
猛地一道惊雷劈下。
记忆与现实重叠,同样的雷鸣轰得我身上忽一颤,害怕地把头藏进龙玦的脖子里……
“别怕,只是一道雷,不会劈着你我的。”
我抱紧他,心底升起疑云,兀自在他耳边咕哝:“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叫过你……小玦儿呢!”
他背着我回家的步子一停。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油纸伞面上,头顶的雷声一道响过一道,我越听越害怕,浑身战栗地缩在他背上。
他见我实在太怕了,就直接带我拐去了离得近的桃泠家里。
到桃泠家才发现,土伯大人也在!
而龙玦见到土伯在别人家里,也丝毫不意外。
只有我,一跳下龙玦的后背,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桃泠八卦去了。
“你和土伯大人这是、网友见面了?”
他俩在梦里相见,和网恋也没啥区别……阴间网也是网啊!
桃泠害羞地抓着我,把我带进了里面一间屋说话。
“上上回,我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为了弄清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偷偷跟着他,发现他,竟往你家的方向去了。
有一阵子,他总是对我若即若离,让我苦不堪言,更让我崩溃的是,我明明已经抓住了他的手,却还是让他跑掉了。
那一次,我是真的伤心了,所以我才会痛苦的去找你,我以为你能告诉我他究竟是谁,他在哪,可你,却骗我说那只是个梦。
宸宸,我真的好生气,我觉得你作为我最好的朋友,却跟着他一起骗我……
后来我割腕,意图逼他现身,是你配合我,把他给引出来的,你让我自己把握,你看,我真的把他给留下来了。
我知道,他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敢和我在一起,可我不怕,宸宸,你都能不顾世俗的目光爱上龙王,我也能为了他,做一回离经叛道的人!”
桃泠和我说这些的时候,神情十分兴奋。
我咬唇想了想,问她:“那你现在知道他是谁吗?”
桃泠点头:“他告诉我他叫土伯,是冥界的阴官。”
“你之前一直叫他舅舅……”
“梦里就是这么叫的,梦里的事,我现在记得很模糊,好像遗忘了一些……但他和我说,他从前就是我舅舅,我也不知道真假。可是,我现在才不要叫他舅舅呢!我叫他土伯,他也挺乐意我叫他名字的。”
遗忘了一些事?该不会是特意抹去的吧,他们神仙就爱干这种事!
“你俩能够在一块,我真为你感到开心!”我拉着她的手郑重嘱咐:“这一回可千万要抓紧了!别让他跑了。”
桃泠脸红地颔首:“嗯,我会的。”
龙玦和土伯还在外面说话,桃泠拉着我去看土伯给她摘的花……
不得不说,土伯这家伙的插花手艺挺好。
只是没等我开口夸,就被怀中的手机铃声给震收了神。
是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归属地在省城。
我好奇的接了。
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道年轻的男人声音,语气似还有些兴奋:“你、是白鳞宸?”
我皱眉:“对啊,你哪位?”
那人更激动了:“我是你哥……”
话说一半,突然停住。
我:“啊?你是谁来着?”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在调整状态,不停地吸气吐气,身边还有个温柔女声在浅浅提醒:“你别这样,会吓着她的,平静点……”
我等的着急,再次询问:“您,究竟是哪位?”
那头的人好像终于恢复了正常,嗓音清亮道:
“嗷,白小姐,您上次提交的绘画作品已经被评选为第一名了,我是这次大赛的赞助方,那个,给你打电话是想通知你,本周五下午两点,及时来明珠大厦参加颁奖典礼,我、很期待与你相见。”
“绘画作品?”
那人兴奋:“就是那只鸟儿!”
我脸黑:“那是鸾!”
近几年的大赛赞助方真是越来越没文化了。
男人赶紧改口:“啊对对对,鸾,鸾……那个,一定要来啊!”
旁边女人轻笑着责怪:“毛头小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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