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盘废了老大的劲才把笑声憋回去,认怂的捂住嘴。
我哥那头沉默了很久很久,才终于又发了个抱拳的表情。
白霖:不了!萍水相逢无功不受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俩,不谈钱!
感觉他,可能真的疯了。
后来磨盘不好意思让他这位金主爸爸精神受创,又连发了好几个红包,但我哥后来愣是不敢抢。
说什么和酆都大帝在一起抢红包,总感觉自己背后发凉,阳寿在流逝。
于是红包没抢完就哭着跑了。
一顿饭吃的倒是尽兴。
饭后,我站在院子里看头顶那轮清晰皎洁的明月。
龙玦从后搂住我的腰,温存地附在我耳边问:“在赏月?”
我点头,乖乖蹭了蹭他的俊容:“阿玦,希望我们未来的日子,都似眼下一样美好。”
他低笑:“会的。”
我握住他放在我腰间的手,想象着我们的未来:“等孩子出生,我们一家三口,就永远都不要分开。阿玦……我心仪你,很多很多年前,就想做你妻子。”
“很多很多年前,我就想这样抱着你,娶了你。”他温柔往我侧脸上吻了一下,深呼吸,道:“幸而,如愿以偿,惟愿此生,不相负,不相忘,长长久久,矢志不渝。”
“鳞儿,本帝终于抓住幼时梦里的这只蝴蝶了。”
“阿玦,我也终于得到了我最想要的这颗星星了……”
他没良心往我耳尖咬了下:“本帝的蝴蝶,可不许长翅膀再飞了。”
我回头,趁他不备往他嘴上亲了口:“酆都大帝太香,蝴蝶飞不走的。”
他满意地攒了满眸熠熠星辰,重新含住我的唇瓣,与我唇畔缠绵:“夫人,只能是我的。”
我也回抱住他,认真回应我这位温柔深情的心上人……
——
重阳节后,人间的天气变得越发极端了,镇上的人也时常念叨秋雨下得腰酸背痛。
时不时夜里劈落一两道惊雷,能把人从睡梦中吓醒险些丢魂。
龙玦说,这是宋译在设法汲取人族气运,汲取太多所以才引来天象巨变。
不知宋译拿这么多人族气运走,究竟是打算对付谁。
上回冥王驾临和我说了宋译上天告龙玦状的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一件事,宋译他究竟是怎么趁龙玦不备偷偷溜进六道宫,还发现龙玦钉在六道结界内的那些神钉的……
奈何我一个人想了很久也没将此事想通,思索再三,我还是和龙玦坦白了冥王来找过我的事。
天上发生的一切龙玦其实当晚便有所耳闻,后来龙玦也去查过,才知道宋译是设法附了一个鬼差的身,趁着龙玦与须慕淮都不在酆都神宫,才偷偷溜进六道宫,找到往生大阵的。
不过往生大阵附近有龙玦下的法阵,他只能站在远处观看不能靠近,一旦靠近龙玦就会感知到,所以他应该在往生大阵中没发现什么线索,后来又跟着鬼差混进了地府十殿的最后一殿轮回殿,才见到六道,察觉到六道结界内的东西。
他此举本想借天界的手除掉龙玦,但他没有料到,龙玦做的这一切,天帝与冥王其实早就一清二楚了。
天帝器重龙玦,所以才存心包庇龙玦,他找天帝告状就如同找别家孩子的家长说别家孩子坏话,不但没能如愿引天帝天后震怒,还激起了天帝天后护犊子的冲动,最后注定只能无功而返。
在天界没能讨到好处,人皇这段时间倒是安分没再出现于我们眼前作妖。
可我总有种预感,人皇把人界搅得这么不安稳,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说不准……是在闷声干大事。
如今我家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和。
我和龙玦说过这个疑虑,龙玦只安抚我说,我这是怀孕后的本能反应,容易多思多疑。
可我瞧得出来,他明明也心有不安,像我一样怀疑眼前的太平只是短暂的假象……
直到九月十五那天晚上,龙玦才在抚着我小腹哄我睡觉时,将薄唇附在我耳鬓,柔柔安抚我一句:
“老婆别怕,有我在呢,不会有事。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谁都别想,把你们母子从我身边抢走。下次再遇见他,我还是将他杀掉比较好,哪怕遭天谴,也比失去妻儿强。”
我攥住他的手,目光真挚的凝望着他道:“我们俩,都会好好的,阿玦,我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我信上苍不会这么绝情……让我们世世不得相守。
那会子我才知道,原来他和我一样,这段时间都在为轩辕明奕的事惴惴不安。
九月十八,我坐在院子里无聊啃苹果,白竹本来在我身边逗兔子的,但突然想到自己在厨房还炖着羊肉,就赶忙抛下兔子去厨房折腾了。
哪成想兔子刚放地上,就撒脚丫子往门外奔了去。
“哎,兔、兔子!”
我赶紧放下苹果追着兔子就往外面跑去。
小兔子别看它平时在家里老老实实,任人蹂躏,刚跑出我家大门就彻底放飞自我,撒脚丫子便往南头的田间小道钻了去——
我撵了它半里路,本来是不想再撵,索性将它放生掉算了。
可兔子它竟然主动停了下来,我轻手轻脚的试着靠近,发现小兔子竟然不躲了。
于是我就将它抱起来,无奈的拎了拎它一双长耳:“还跑?再跑就让外面的那些野兽吃掉你!”
不想兔子听见我这话,像是故意和我唱反调,陡然身子一惊又从我怀里跳了下去,临走还用后爪抓伤了我的手背。
我手上一阵刺痛,嘶了一声,看着跳进草堆的那只大白兔,瞬间火气就冒上来了。
“臭兔子别等我追上你,等我捉到你一定将你拎回去让白竹把你剥皮做成麻辣兔头!”
兔子蹦跶了一下,接着撒脚丫子就继续往前跑。
我和它杠上了,于是它逃我追,连追了它三里地。
追到我气喘吁吁,扶腰实在呼吸不过来了,我才陡然停步,拍拍胸口歇一会儿……
不过,我一口气刚喘上来,却倏然发现……我好像闯进了一个奇怪的法阵。
这片法阵貌似力量还挺强大!
兔子……
是有人故意把我引到这片法阵的!
会是谁呢……宋译?!
我反应过来仓促转身,着急抬脚迈出这片凶险法阵。
可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金光结界屏障,我一步刚踏出去,身体就被那屏障强悍的灵力给弹撞了回去!
下一瞬,我看见自己脚下的地面绽出了无数朵怪异的上古魔界屠灵花花纹。
紧接着那些花纹突然从泥土里舒展花瓣抖动花叶变得立体起来,自紫黑花蕊里飘出一串串金色上古符文,似条条泛着金光的锁链般,蜿蜒飞向天空,一串串萦绕在我的四面八方,将我严严实实的囚在串串符文结成金光结界内……
我伸手,想要试探法阵结界的威力,却不料指尖刚接触到那层朦胧的金色余晖,就被一股强力灼烧的痛入骨髓。
这法阵,果然很厉害……
而飘入空中的那些上古符文,我瞧着,竟有几分眼熟——
灵、地、天,万物生……
甚至还有人神妖魔等字眼。
我诧异地紧盯着那些符文看了许久,才在某一瞬陡然反应过来,这些符文分明是当年我推演六道图时所留下的口诀……
那时人皇常在冥界混沌宫行走,且六道图能够顺利推演出来一部分的功劳在于人族的气运珠。
人皇如今所用的口诀密语只是六道图密语的一个片段,并不完整。
但即便不完整……问题的严重性在于,他反推了六道图密语!
六道图顺着推,是解救天下苍生的生路,反推,却是毁天灭地的绝路!
尽管他如今推演出来的密语仅是片段,威力并不是那么强,远没有达到毁天灭地的地步,但毁我一人,却是足矣……
我震惊的愣在原地,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能够顺利逃生的办法。
这种法阵若换做上辈子我其实是没什么可惧怕的,但关键在于这辈子的我是白鳞宸,还不是后土娘娘……
以我如今的法力,逃生的机会根本不大!
我被困在法阵里焦头烂额六神无主,宋译却出现在法阵外,一脸得意阴笑:“后土,你到底还是落进我手里了!怎样,惊喜么?
这是我研究许久,才在六道深处推算出的一段密语,当年你奉神祖旨意推演六道图,还拿走了本皇的气运珠。
你当时一定没想到,那颗气运珠有朝一日会助本皇发现六道结界中的那些机密吧!如今本皇反推六道密语,反设六道大阵,就是专门为了对付你的!
后土娘娘,死在自己亲手所创的阵法中,滋味如何啊?”
“宋译!失败这么多次你还贼心不死!原来这几天人族气运动荡,你汲取那么多人族气运是用来造这个诛神阵法的!”
我警惕的盯着他,冷声斥责:“你身为人皇却妄取人族气运,你便不怕再引来天谴劈死你一回么!”
“怕?”
他闻言反而嘲讽的哈哈大笑出声,如陷疯魔的抬手猖狂道:
“我已经死过一回了,你觉得如今我还会怕死怕那什么狗屁天谴么?
是,这几天我辛苦汲取人族气运,一者是为了供养瑶儿残损的灵魂,二者,就是为了造出这个法阵,让你为我的瑶儿偿命!”
我皱眉质问:“你还在用人族气运供养瑶妃!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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