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哥,这小子真他妈的是给脸不要脸。一名大汉看着夏文杰的背影愤愤不平地骂道。
张凡狠狠瞪了那大汉一眼,接着说道:“查清楚,他是哪个学校的,家里的人都是做什么的,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凡哥,我看他就是个学生……”
“让你去查就去查,哪来那些的废话?”被张凡一训斥,周围的大汉们吓得直缩脖,再不敢多话。
这两年多来,雪松的死一直都是夏文杰一个解不开的心结,现在金二死了,夏文杰感觉自己也终于得到了解脱。
只不过,在结束这一切后他并没有预想中的狂喜之情,反而还在反思,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自己现在算不算是一个杀人犯?
第二天,夏文杰一如既往的跑步去上学,这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就在他快要接近学校的时候,突然之间,一辆黑色的轿车行驶过来,停在距他只有半米之远的路边,紧接着,车门一开,里面传来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话音:“进来。”
夏文杰一怔,他缓缓低下头,向车内看去,轿车里坐有两个人,一位是司机,另外一位坐在后面,是个他从没见过的中年人。
这人四十多岁,相貌堂堂,面透红光,带着金丝边的眼睛,穿着笔挺的灰色西装,打着板正的领带,手中还拿着一份报纸,看上去有些像某间公司的老总。
打量对方一会,夏文杰满脸疑惑地问道:“我们……认识吗?”
坐在后座的中年人一笑,说道:“你叫夏文杰吧?”
夏文杰又是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似乎看出他心里的疑问,中年人脸上的笑意更弄,说道:“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这句话就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夏文杰的心里爆炸开来,他猛然瞪大眼睛,目中闪过一抹惊光,但很快他又恢复正常,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去上学了。”
说完话,他转身要走。
中年人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我想,你现在恐怕不能去上学,只能上公安局了。”
夏文杰刚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他转头直勾勾地盯着车内的中年人,过了好半晌,他问道:“你是警察?”
“进来坐。”中年人拍拍身边的皮椅,含笑对夏文杰说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夏文杰在心里嘟囔一声,而后,弯下腰身,坐进轿车里。
“把车门关上。”中年人边说着话,边把手中的报纸放在夏文杰的腿上。
夏文杰回手把车门关好,不解地拿起腿上的报纸,眼角余光正瞥在报纸的头版头条那行触目惊心的大字上:烂尾楼再现神秘凶杀案。
在标题的下面还配有大副的照片,就算照片上的许多地方被打了马赛克,夏文杰还是能认出来那正是金二被摔死的现场。
“对上面的照片很熟悉对吗?”中年人看着一脸平静的夏文杰,笑道:“你很冷静,在你的身上,似乎有种超乎你年龄的冷静,虽说,你心里早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也就不会上我的车了。”中年人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警察吗?如果你觉得我和报纸上报道的这件事有什么干系,你手上又恰巧有证据的话,那就直接抓我好了……”
夏文杰不耐烦地说话,只是他虚张声势的话还没有说完,中年人拿出手机,随手递给他,笑道:“你看看。”
接过他的手机,夏文杰低头一瞧,屏幕上显示的是视频界面,他下意识地将其点开,里面开始播放昨晚在烂尾楼天台上所发生的一切。
而有意思的是,这段视频的拍摄角度和他用来威胁金二的那段视频拍摄角度一模一样。
他心中暗吃一惊,他有特意去烂尾楼附近巡查过,周边根本没有摄像头,可是这段视频又是从哪来的呢?
他不习惯也讨厌受人威胁,虽然他还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但直觉告诉他,不会是好事。
他把手机还给中年人,面无表情地说道:“没错,金二被杀的时候我确实在场,但他的死与我无关,视频拍的很清楚,你也应该看到了,他是被别人推下楼的,我只是恰巧路过而已。”
“呵。”中年人气乐了,说道:“一名马上要高考的高中生,大半夜不在家里复习或睡觉,却跑到离家十多里开外的地方,还上到楼顶上,你这话很难让人信服吧。”
“你可以当我是梦游……”
“好了,我不想再和你闲扯了,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就帮你说好了。”中年人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和金二有仇,你最好的朋友就是在那栋烂尾楼被金二推下去摔死的。”
他说的很慢,语气也很平静,但夏文杰却听着暗流冷汗,脸色也开始变换不定。
“后来,你无意中得到一段你朋友被杀的视频,不过,你却没有报警,而是把这段视频留了起来,你也许是不信任警察,也许是想自己亲手复仇,或者,两种原因都有。你很有耐心,一直在等,等一个你认为是完美无瑕、无懈可击的机会。结果,用了两年多的时间你终于等到了这样的机会,金二犯了一个大错,和张凡的老婆通奸。”
“你先是去找张凡,和他谈好条件,而后再用那段视频去威胁金二,引他出来和你见面,金二以为你只是想敲诈他一笔钱而已,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你想要的,不仅是他的钱,还有他的命……”
“那是他罪有应得。”夏文杰再也听不下去,他猛的握紧拳头,眯缝起来的眼睛也遮挡不住其中射出的精光。
他咬牙切齿地狠声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这么做有什么错?金二他早就该死了,让他多活两年多,已是上天对他的仁慈。”
“一个人该不该死,并不是由你决定,而是由法律来判定,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以私刑的手段来解决问题,那还要法律有什么用?要警察有什么用?”
“法律?警察?如果法律和警察能惩治所有罪大恶极的人,谁还会去铤而走险?如果法律和警察失去了公平、公正,那还叫什么法律、警察?”
中年人没有接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夏文杰。
轿车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静得都让人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中年人缓缓开口说道:“是啊,所以,需要有一些人来维持法律的公平与公正。”
夏文杰不解地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正色说道:“我不是警察,我是稽核。”
“稽核?查财务的?”夏文杰下意识地问道。
扑!中年人乐了,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的不少,不过,你说的那个是财务稽核,和我们没有多大关系。”
“那你们是……”
“是政府机关。”
夏文杰脸上的不解更浓。
“你的胆子够大吗?”
“什么?”
“或者说,你怕死吗?”
夏文杰被他问懵了,他都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目的何在。
“如果你的胆子够大,大到不怕死的程度,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稽核。我想,你应该对社会不公不正的危害深有体会,而稽核的职责就是查办不公,惩治不正,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
他不是来抓自己的,而是来邀请自己加入的!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夏文杰措手不及,眼巴巴地看着中年人,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许久,他喃喃说道:“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但我认识你!小韩。”随着中年人的话音,坐在驾驶座位上的那人转回头来,含笑看着夏文杰,问道:“还记得我吗?”
夏文杰抬起头来,定睛一瞧,先是迟疑片刻,接着,他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指着开车的司机,说道:“是……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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