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汉说道:“我们根本见不到出钱的雇主,买卖的具体细节以及价钱,都是中间人和我们谈的。”
中间人……夏文杰心中一动,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大叔曾经和他说过,他的身份就是中间人,做的是为人搭桥牵线的事。
想到这里,他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大汉,说道:“我要见你们的中间人。”
大汉摇了摇头,说道:“那恐怕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没有见过他?”
“哦?”
“一直以来都是他主动找的我们,要么是用变音电话,要么是通过网络,其实,我们连中间人长的什么样、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大汉说道:“我说的都是实情,没有半句虚假。”
“你们……并不是中国人?”对方说话的语调太怪异,和哪个地方的口音都不太像,夏文杰狐疑地问道。
“我们是中国人,只不过生活在缅甸。”
在缅甸,确实有一批拥有缅甸国籍,却认为自己是中国人的缅甸人,此事要追究的话,得逆推到解放战争时期,那时候云南驻扎着国民党第八军和第二十六军,合计六万余人,四九年解放军打过来,第八军和二十六军惨败,败到什么程度呢,两军是一路逃、一路死伤溃散,从昆明逃到中缅边境时,六万之众的大军只剩下八千人,最后被逼得走投无路,逃入缅甸境内。这支在国内一败涂地基本可认定已全军覆没的****残部到了缅甸可扬了国威。缅甸出动五万大军围剿,结果被这支残部打得落花流水,一败涂地,估计****当时也是拿缅军出气,自己打不过解放军还打不过你缅军吗?缅甸数次出重兵围剿,可打一次败一次,****残部反而越打兵力越多,收拢当初被打散的残部、勾结缅甸当地**武装,在缅甸的实际控制地盘是台湾的三个大,当时势力之强盛也就可想而知了。最后缅甸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把此事上报国际法庭,控诉中**队入侵缅甸(控诉的是中国革命军,也就是****)。迫于国际压力,当时已退缩到台湾的中华民国政府先后数次从缅甸撤兵,有一部分****回到了台湾,可还有相当一部分的****留在了缅甸,与当地人结婚生子,他们的后代,是缅甸人没错,但同时也延续着中华的血统。
“那他又是谁?”夏文杰用开山刀敲敲身下那名刀手的脑袋。
“是我们大哥的弟弟!放了他,我们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一定会还你,你要是杀了他,那么我们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会找你报仇的。”
那名大汉急声说道,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也一直都是落在那名刀手的身上,看得出来,大汉对他的生死异常紧张。
夏文杰亮晶晶的眼睛低头瞄了瞄,接着目光挑起,又直视大汉,幽幽说道:“放了他和你们,让你们以后再找机会来杀我?”
“你放心,你这单生意,我们不做了。”大汉额头渗出虚汗,语气急切地说道。
“哼。”夏文杰冷笑一声,不过他终究没有把那名刀手杀掉,手臂向外一挥,将其狠狠推开,紧接着,他沉声说道:“带上你们的人,滚蛋,这次我可以放过你们,但不代表下次你们还会这么好运,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
夏文杰肯放人,倒不是怕这些缅甸人以后回来找他报复,他毕竟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对方现在既然已经服软了,他也不想再赶尽杀绝。
众刀手们怯生生地看着他,而后快速地背起受伤和被杀的同伴们,再什么话都没有多说,如临大敌般纷纷向后退。在临走之前,那名大汉回头深深看了夏文杰一眼,嘴角动了动,沉吟片刻,说道:“这次找上我们的中间人,代号叫‘雪梨花’,我们这次没有成功,但不代表他会放弃这笔生意。”说完话,他向同伴们一挥手,转身要走。
“等一下。”夏文杰突然开口。那大汉身子猛然一震,面露土色,缓缓转回身,看向夏文杰。
“最后一个问题,我的脑袋,价值多少钱?”
“人民币,二百万。”
“很便宜啊。”夏文杰眨着眼睛,笑吟吟地说道。
“确实。”大汉低声嘟囔一句。雪梨花只告诉他们夏文杰是个学生,还是个小帮派的老大,但并没有说过他这么能打,而且还拥有一身的杀人本领,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学生和黑道中人能做到的,更像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特种兵。早知道这样的话,就算给他们五百万、一千万,这笔单他们也不会接下来,因为在夏文杰的背后还指不定隐藏着一个多么庞杂的体系呢,就算能成功杀掉他,也会给己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祸端,这样的生意也是他们最不愿意接的。
“这次,是中间人欺骗了我们。”也是我们自己没有调查清楚。大汉垂下头,喃喃说道。
“你们走吧。”夏文杰挥了挥手。
“谢谢,再见。”大汉又看他一眼,然后再不停留,带着一干同伴一溜烟的向胡同外跑去。
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夏文杰眯缝着眼睛,注视着他们渐渐跑远,直至在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他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对方没想到夏文杰是个硬茬子,夏文杰也同样没想到自己引过来的是群亡命之徒,还是群来自于国外的杀手,刚才的打斗可谓是险象环生,有好几次他都险些伤在对方的刀口下。
如果没有经历过雷锋训练营的特训,夏文杰相信,自己现在早不知被对方砍成多少段了,现在他也打心眼里感激那个变态的老阎王阎夺。
以前有过一次杀人的经验,这一次夏文杰没有再像上回那么大的反应,看着地面上残留的鲜血,他只是觉得有点恶心。
他捡起自己的衣服,深吸口气,倒退几步,接着向前急冲,那面高高的墙壁根本挡不住夏文杰,他先是纵身跃起,接着单脚一登墙面,人又向上窜起一段,单手抓住墙沿,身子顺势撑了上去。
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如果此时有人在场观瞧的话,一定会对他身手之敏捷咋舌不已。
夏文杰离开胡同,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去往兄弟酒吧。是谁开出两百万要自己的脑袋?代号雪梨花的中间人又究竟是谁?这些问题他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答案。
现在他的仇人越来越多,有西区的前任局长魏信聪,现任局长赵树海,还有忠义会的死鬼老大吴忠胜,甚至连兄弟帮都有可能是出钱买自己脑袋的人。
他暗暗摇头,目前唯一有迹可寻的就是那个叫雪梨花的中间人了,只要能找到他,那么也就知道究竟是谁想要自己的脑袋了,但问题是,去哪里才能找到雪梨花呢?
来到兄弟酒吧,夏文杰没敢走酒吧的正门,现在他的身上、手臂上、脸上全是血,这么走进去也肯定会惊吓到酒吧里的客人。他走的是后门,进入酒吧后,直接去往洗手间。
在水池前,他洗下来的水都是红色的,对着镜子,他把自己身上的血迹仔仔细细的清洗干净,而后又细细的查看两遍,确认没有残留,他这才重新穿上衬衫,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走进酒吧的大厅内,他看到张铁正和白语蝶坐在吧台前,前者正口若悬河地说着什么,后者则显得心不在焉。
他深吸口气,脸上堆起笑容,含笑走了过去,同时说道:“在聊什么呢?”
“文杰?”看到他,白语蝶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跳下高脚椅,快步来到他近前,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问道:“你到底去哪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也没什么,就是去处理点小事情。”夏文杰乐呵呵地随口应付了一句,而后他看向张铁,说道:“铁哥,谢了。”
“杰哥,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对了,听说今晚阿冲他们……”见夏文杰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他立刻改口道:“阿冲他们去平区那边开party了?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很顺利,他们玩得也很开心。”夏文杰笑眯眯地点点头。
“这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他们会玩过头呢。”张铁扶了扶胸口。
“既然他们想玩,我们就应该陪他们玩大一点嘛。”夏文杰别有深意地说道,这时候他所说的他们,是指兄弟帮。他话锋一转,说道:“铁哥,我和语蝶先回学校了,先这样。”
说着话,他向张铁摆摆手,又拍拍白语蝶的胳膊,和她并肩走出酒吧。
走出来后,白语蝶好奇地问道:“文杰,阿冲是谁?”
夏文杰眨眨眼睛,沉默片刻,说道:“员工,是酒吧里的员工。”
“哦。”白语蝶应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他。
他先把白语蝶送回宿舍楼,而后他回到自己的宿舍,拿出手机一瞧,里面已有一长排的短信,那都是沈冲对今晚行程的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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