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对那夜的记忆一直很模糊,模糊到他一度怀疑和自己缠绵的人不是叶清霜。
当时沈初说她凌晨才进的湖边小屋,什么都不知情。
莫非真实情况是她半夜就进去了?
不仅目睹了自己和叶清霜的缠绵,还发现了自己夜盲的秘密?
裴渊皱眉,“孙严。”
“属下在。”
“你去调查一下沈初的婢女,她的婢女力气很大,单手就可以扛起一个人。”
孙严目光微亮,他这几日一直在查京城力大无穷的高手,一点线索都没有。
“殿下怀疑那夜潜入打穿房顶的是小沈大人的婢女?这是否意味着闯入者就是小沈大人?”
裴渊不置可否。
当日沈初的伤口形状不对,令他打消了对沈初的怀疑。
但今日见到沈初的婢女,他又重新起了疑心。
必须查清楚沈初身上的所有秘密,他才能放心将沈初收为己用。
他揉了揉眉心,忽然打了一连串喷嚏。
谁在背后骂他?
骂他的是红袖。
红袖一边为沈初上药,一边骂:“六皇子真是心狠手辣,竟然将公子打得这么重。
公子,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六皇子亲自打了你五十杖呢。
不就是弹劾他一下嘛,他最后不也没事吗?”
沈初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听红袖骂裴渊。
其实她后背的伤,看着严重,实际也就是皮外伤。
若是真让禁卫军打,她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现在的结果已经比她当初预料的要好很多了。
但疼是真的疼啊。
“你再骂两句听听,解疼。”
红袖吸着鼻子,狠狠地道:“听说陛下都下旨杖责三十,他非要五十,依奴婢看,他就是想杀鸡给猴看,恐吓其他官员,让人以后不敢再弹劾他。”
“红袖,你在骂我是鸡?”
“哎呀,奴婢的意思是说六皇子心狠手辣,人面兽心,丧心病狂,衣冠禽兽....公子,这么听着解气不?”
沈初听爽了,“解气,上药别停啊,我问你,交代给你的计划二安排得怎么样了?”
说到计划二,红袖来了劲头。
“人我已经找好了,按照您的吩咐,就算是事发,也查不到咱们身上。”
红袖一脸求夸赞的神情,“公子放心吧,这次绝对万无一失。”
沈初十分满意,“明日我把荷包的样子画下来,你交出去,务必交代她,一定小心谨慎。”
她已经拿到大理寺调阅令,等拿到父亲一案的全部卷宗,找出其中的疑点,然后再拿出父亲的血书,要求陛下重审此案。
只要父亲沉冤得雪,她就立刻假死跑路。
去他的恒王,天杀的六皇子,谁也不能阻挡她奔赴自由的前程。
一想到此,沈初顿时后背也不疼了,浑身充满了干劲。
翌日就爬起来画好了荷包的样式,让红袖交出去,然后准备闭门在家养伤。
因着女扮男装的身份,她在督察院一向独来独往,和同僚交往不多,并不担心有人上门探病。
谁知第二日贺正祥就上门了。
彼时,她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指挥红袖给她摘葡萄吃。
“都有闲心吃葡萄了,看来伤得不是很重嘛。”贺正祥背着手笑眯眯地走进来。
沈初有些惊讶,“您怎么来了?”
贺正祥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怎么说你也是咱们督察院的新晋之秀,老夫怎能不上门来探望?诺,上好的金疮药。”
沈初捻了一颗葡萄丢到半空中,张嘴接住,目光落在贺正祥递过来的药盒上,嗤笑。
盒子上有古朴的福字花纹,这是宫里御用的金疮药。
“您老有心了,只怕这心是从六皇子府带出来的吧?”
“您给六皇子带句话,让他死了拉拢我的心吧,沈初只想做纯臣。”
贺正祥也不生气,毫不客气地抓了一把葡萄慢慢吃着,“你这葡萄挺甜啊,怎么?还真生六皇子的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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