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都快急哭了,从小习惯了被人夸好孩子,眼下在一声声谴责中,他内心被暴击了无数次。
“我没忘!我真的是在为黄县考虑啊…,你们为何听他一派胡言...”
说着说着,他眼中竟然闪过了一丝泪光。
韩星河厉声大喝:“来人!给子义将军一把刀!”
说罢,李丹眼疾手快,马上将手中的刀扔出。
以太史慈的实力,接一把刀,轻轻松松,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给他一把刀。
“太史子义,你不是要灭了我太平道吗!这里的人,都以诚心入教,他们不在是你的同乡,而是你的敌人!”
“今天,你要么降于我,要么就杀光我们,我敬你是条汉子,绝不还手一下,你若是有种,就砍了我们!”
韩星河阴沉着脸,死死瞪着太史慈,言语咄咄逼人,没人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对,你杀了我们吧!”
“黄县从此没有你这种负心人,拿着我等人头去换你的高官厚禄吧!”
“老夫死你手里,无怨无悔!”
“你来砍啊,我皱一下眉头,我就是不是东莱人!”
....
局面彻底走向了韩星河希望的样子,当然,心里很累。
耍心机,耍手段,并不是人所愿,只是没有其他办法,被逼的。
人总要强大,总要成熟,总要承担身上的责任与义务,有些时候,也就忘了原本自己的模样。
韩星河幽幽的叹了口气,喝道:“你动手啊!”
对面的太史慈,可能是太过激动,胸腔起伏很快,手里的刀都在颤抖。
“你以为我不敢吗?”
韩星河不甘示弱:“那你来啊!你杀啊!死了我也是那句话,我太平道无愧百姓!”
望着下面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太史慈心态爆炸。
他怎么可能下的去手!
皇权与人情对立,是最难的抉择。
人心都是肉长的,狠毒的一面,往往很难用在至亲身上。
太史慈仰头望着天空,眼角忍不住划出了泪水,手中的刀慢慢举起,横在了脖子上。
“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屈身为贼,我死也不会降你,来世...我还做黄县人...乡亲们的恩情,下辈子我一定还!”
这一幕,看傻了所有人。
韩星河也一时不知如何处理,太史慈被逼到要自杀,这不是应有的结果,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咄咄逼人,到了这一步,又让对方放下成见,显然不现实。
周围的百姓,也是如此想法,脑袋有些懵,现场冷清的可怕。
所有人都征征的发呆,无人出言相劝,毕竟圣子都没说话。
但是有一个人...永远不希望他死。
沉默了许久的王氏,愣了刹那,撕心裂肺的喊道:“不要啊!你死了娘怎么独活!”
“子义,你快停下,娘不要你死!”
原本迟缓的身躯,在一刻,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王氏不顾一切的飞奔到墙下,双手拼命的探抓,在土墙上留下一道道抓痕,可惜终究还是体力不支,人也老了,只能倒下地上哭泣。
“娘...”太史慈看的痛心,瞬间眼泪决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后,从墙上跳下,赶忙上前抱住了王氏。
“娘!我不丢下你...”
“孩儿不孝啊!”
这对母子,彻底哭成了泪人,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内心深处都有些许的自责。
王氏满脸泪痕,抚摸着太史慈得脸,眼中尽是温柔。
“儿啊,听娘一句...算了吧!”
这一句话,包含多少深意。
或许是无奈,或许是放弃,也可能是悲妄。
“噹!”太史慈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竟然清脆有声,非常清晰。
“你若有负东莱百姓,我一定亲手取你首级!”
铿锵有力的话语夹杂着嫉恶如仇的目光,像两把飞来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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