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祖宽在内,众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过去。
就在大清河的南岸,大量的清军骑兵正从原野之上呼啸而过,向着两翼铺展而去。
中央地带,大队的清军步甲伴随着连绵起伏的筚篥声正在营垒之中不断的活动。
陈望顺着声音向着东南面眺望而去。
清军在泺口镇的东南方设营,他们并没有进驻泺口镇中。
或许是因为泺口镇中有不少的尸体,担心疫病的滋生,所以将营地设于泺口镇的东南方向。
清军选定了泺口作为战场,他们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权。
而明军并没有多少的选择,他们只能够遵从清军的决定。
这個时间,正是大清河的枯水期,而且因为气候严寒的原因,此时也是冰期。
大清河河面封冻,根本不需要架起浮桥,便可以直接过河,并非是什么天险。
进驻泺口镇之前,在泺口的郊野明军和清军并非是没有任何的接触,彼此之间的骑军早已经是交锋了十数阵。
双方互有伤亡,清军骑军不多,而且其中蒙古人居多,他们的目的也只是袭扰。
依靠着人数上的优势,明军的骑兵占据了一定的上风,将泺口镇周边的清军骑兵全都驱赶到了大清河的南面。
陈望也领着本部的骑兵和清军的骑兵短暂的进行的交锋,斩获清军首级十六级。
曹变蛟所部的斩获最多,斩获清军首级四十三级,甚至曹变蛟还突入清军的骑阵,斩杀了一名蒙古正白旗的分得拨什库,大振三军士气。
祖宽也领兵出战也有斩获,不过相对于曹变蛟要逊色的多,只斩获二十五级。
一共八十四级,这样的战绩放在辽东,润色一下可以写一个小捷了,升官发财,各家都能赚的便宜。
泺口镇东南二十余里便是济南城所在的方位。
站在望台之上可以看到就在东南方向的尽头处,密密麻麻满是清军扎下的营地。
盘踞在济南周边的清军足有六万之众,被掳掠的百姓数以十万计,同时还有大量被掠夺的粮草金银等等辎重,因此清军的营地空前的广大。
清军的营地绵延环绕数匝,连营数十里,广阔无比,一眼甚至望不到边际。
“东虏现在的调动不过是正常的移营调防,通告各营军卒勿需惊慌,用饭过后各自归营。”
孙传庭紧了紧身上的大氅,目光放在远处清军营地之上,淡然道。
“回营之后,你们再加派些人手守夜,东虏晚上的时候可能派人袭扰营地。”
黄昏渐暮,夜晚即将到来,清军不会在这个时刻发起进攻。
孙传庭神色如故,双目微阖。
东虏的变化,让他原本不安的心绪定了很多。
东虏并没有主动来攻,派出的骑军主要是以袭扰为主,基本不会死斗。
如今更是隔河设营,摆出的是防守的姿态,而不是进攻。
贾庄一战,东虏到底是伤了元气,不再如同初入关之时那般肆无忌怛。
东虏的劣势就在于人口太少,这一点被卢象升看的很透彻。
东虏的人口太少,所以历次入关,都会劫掠大量的百姓北归,为的便是补充稀缺的人力。
成化犁庭虽然已过许久,但是留下来的影响却是长久的。
东虏没有办法接受太过于沉重的伤亡。
在外的夜不收最远的远趋数十里,清军想要完成暗中完成迂回包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孙传庭一向谨慎,他这一次之所以敢离开德州,领孤军驰援济南自然也是做好了很多的准备。
泺口镇的西面三四十里左右便是齐河县,齐河并没有沦陷。
清军一路急行,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济南之上,想要攻破济南。
因此沿途的州县只要是城防稍严一些都没有失陷。
除去退往禹城之外,他们还有一个退路便是退至齐河。
呼啸的北风吹拂的越发的急切,南郊的火势也再度为之一盛。
孙传庭一手按着腰间的宝剑,另外一手仍然扶着望台的栏杆,问道。
“周边地域探察的如何?”
“各军夜不收多已回营,汇总探报,驻扎于大清河南的东虏人数约在三万五千人上下。”
“除去大清河南岸以外,未曾发现其余方位有东虏军队踪迹。”
站在一旁的曹文诏微微垂首,拱手向着孙传庭禀报道。
“探查发现,大清河南岸东虏营地之中所用旗号多以白色为主,其余旗色混杂,出兵相对要少,此战东虏的主力应当是奴酋多尔衮、多铎麾下的两白旗。”
“两白旗……”
孙传庭双目微凝,东虏这一次南侵,兵分两路,设两名将军。
一是执掌两红旗的岳托,另外一人则是如今执掌着两白旗的多尔衮。
多尔衮这个名字,孙传庭并不陌生,当初他在兵部借阅过了关于东虏的档案,曾经看到过多尔衮的名字。
这一路来,孙传庭也经常能够听到多尔衮的名字。
两白旗是东虏南侵的主力,他们的到来并没有让孙传庭感到疑惑。
让孙传庭感到有些疑惑的是,为什么清军只来了三万五千人。
孙传庭的目光从南岸的清军之上缓缓略过,清军的布置让他感觉有些疑惑,眼下的情报也根本不足以让人知晓具体发生了什么。
三万五千人这个人数虽然很多,但是对于眼下围攻济南的清军俩说却并不算多。
毕竟根据此前的探报汇总,济南周边汇聚的清军起码有六万余人。
不过,这一切现在都并不重要。
清军无论是来三万人,还是四万人,亦或是五万人,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孙传庭按着腰间的宝剑,转身回头。
他的目光越过站立在望台上的一众将校,最终落在了陈望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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