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你这一生过得真是令人羡慕,放荡不羁,无拘无束。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为你,没有什么人能管住你。”卫骏青对大爷露出羡慕的神色。
听到眼前的年轻男子对自己这样说好话,那看书的大爷不禁看了书角的页码,合上书。
“人是一个矛盾的家伙。我现在这样,反倒羡慕你们,有儿有女,一生过得充实忙碌。”
“大爷,你听你这语气难道是没有成家吗,还是童子之身?”
“自古只听说有童子命,哪有什么童子之身,就是乞丐也会有一两次艳遇的。再说,我哪有那种想法,只是年少玩的多,没有定性,到现在没有成家。当年不是吹,我年轻时也是十里八村模样俊俏的小生,只是那时我生性跳脱,想多看一看,逛一逛,转一转,一心想着赚钱,不想也一辈子就这么快过去了。”
“就没有一个女孩子值得你留恋?你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
“回头看人生,事事值得,事事遗憾呀!活成了你们理想中的样子,你们却活成了我再也没有办法达到的高度。”高头四十五头半卧仰望天空。
不知道他能否透过层层的山城望到天空。毕竟这个地方水气弥漫,一年四季大雾不断。就是现在这正中午,也是隐隐约约,看不到山城全貌。
听大爷这样说,卫骏青奇怪的问道:“大爷,这年代还有啥是钱办不到的?
你看那些女明星,跑去国外冻卵,人家年纪大了也可以生孩子的。
你是男人,这就更简单了,不是花50万就能生个试管婴儿吗?
不要气馁,你的后半生还是可以弥补的。
我刚听你说你有一栋房子,你别说50万了,就是500万你也能拿出来,你不差钱啊——”
老头在脖子上搓了一个泥球,坐了起来,仿佛有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四下看了看,边上没有自己熟悉的人。那一伙伙计都忙着赚钱和打麻将,吃火锅。
“或许是我从未经历过婚姻这种生活吧,有点不敢迈开腿。
真让我花了五十万去弥补我未圆的梦想,也就是一年的生活费,但是我已经不是那么想去弥补了。
曾经有一两年,我追过去问以前跟我玩耍过的女朋友,她们有没有留下我的孩子,有的话就把我的财产给孩子。但她们都闭口不言,因为她们都有了家庭。
想找个便宜孩子来一样,结果不能如愿。
现在,我对孩子这一方面,心情也淡了,一切随缘吧。或许到了某一天,有个当年玩耍过的女孩会领着孩子来相认,到时自己也就心安理得的承认下来了。现在吧,不想生了,没那个精力和心情。年纪过了,就对某件事不上心了。”
“大爷你这一生,过上了大家喜欢的样子,有什么值得与我们分享的吗?”
老大头仿佛忘记了刚才说的不要打扰他看书,早将书本放下与卫骏青交谈起来。听口音就是外地人,聊聊天,肯将自己的一腔心事诉与这年轻人。
“年轻人,无论你选择用何种方式度过这一生,总有遗憾,只是遗憾大小多少而已!
我当年,就是初生的牛犊,沉迷于积攒钱财,过上小地主的生活。
你看,到头来,也就是一栋楼罢了。
钱财到了,可又有什么作用呢?如今到了我这副年纪了,父母早已过世,也没有孩子,活着有什么意思?
以前我心气可高了,说什么不给资本家剥削我的机会,我要自己当老板。
现在,我做到了。我这一生从没进过工厂,都是做小生意,最后做大生意。可是,错了就是错了。活成了一株仙人掌。别人近不得我身,我不主动接触别人。
年青人,钱财是流动的,不是像我这种积攒着不流动,那和旱厕的大粪有什么两样?旱厕的大粪你见过吧?用土垫起来,越积越多。多到一定程度,运到庄稼地里撒开施肥。
现在,有几个远房的亲戚和邻居都想办法让我收他们为义子,好将来为我养老送终。其实我也知道,他们想的是我的钱,并不会为我做什么过多的事。
孩子这东西就和年轻时的钱一样,不能没有。
唉,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到头来,一无所有——”
说到最后,老人用当地的方言唱起一句歌词,让听者伤感,闻者落泪。
“大叔,给我们讲讲你年轻时候那些风流潇洒的往事啊,现在的年轻人都爱听这些。”
“小子,一看你就是个喜欢亲听颜色故事的不良少年。
刚刚还叫我大爷,现在又叫我大叔。行吧,无所谓,大爷大叔都是一个称呼。
我年轻时候啊手底下有了一些钱,那时候吃喝不愁,顿顿都是大鱼大肉。邻居家有个姑娘叫小芳,那小芳长得是贼漂亮。
年轻女孩子嘛,长的有一种水灵劲,那皮肤白的和雪花一样。
那时,我们一起吃火锅,一起吃毛血旺,一起吃水煮鱼片。你不知道,吃完之后我们就手拉手去野外采野果。
那个时候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事,不像你们这边动不动跟着手机和电影学了那么多新花样,大学没毕业,孩子都出生了。我们那时候就是拉拉手,过分的话就是亲亲小嘴。
后来小芳哭着嫁人了,我也不停的攒钱,我发誓要成为村子里最有钱的人。结果自己存钱的速度跟不上社会发展的脚步,后来就买了一块地皮盖了一栋房子。再后来也看开了,出租房子,装修成单间全部出租出去了。
自己在外做赚钱的生意。开始那几年自己带徒弟,收他们的费用,用他们的人工,管个饭就行。慢慢的徒弟都起来了,他们出去赚钱了。当时签的合同有不能在我500米之内开店这一条。再后来,他们都去外面摆摊了,慢慢的,大家生意都利润都趋于正常了。
我卖的是麻辣兔头,你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个馋嘴的少妇,每次过来都是穿着裙子。再后来,她穿的裙子越来越短,动不动拉着我亲一口,让我在她衣兜里随便掏钱。
凭这一点,我就知道她不是个什么正经人。
只要我答应一声,她就让我随时可以上手。
后来发展到上门送货服务。有一天,我收完摊,她直接拉着我去她家,后来的事和你们想象的一样。再后来我也不去了,因为我听别人说她老公在外地包工程的,留下她在家里。
再后来看到她上街领的孩子眉眼和我很像,我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年轻的时候太贪玩了,到现在就像一匹没有拴上缰绳的野马。
绝对的自由害了我。”
“大叔,后面这个女的有没有再联系你?”
“自从她老公回来了,她后面就不联系我了。再后来,她带着孩子去她老公那儿打工了。再后来她又生了几个孩子,不常回来;就是回来,我们见面彼此都不再说话,感觉和陌生人一样。一条街上的风言风语总是背地里瞎传,被别的小商贩偶尔嘲笑一下,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动作。对于那些唾手可得的幸福,也只和动物一样,只是身体需要,并没有走心。感情这事,既要走肾,也要走心。要不然那些和野蜂采花一样的爱情,让人感觉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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