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宫的勤政楼内。
李隆基盯着案几上都水监呈上来的飞鸽密信,眉头皱成了一团。
罗一的病倒不但新罗的战事上要重新做出安排,之前的谋划也彻底被打乱。
原本想着入冬的时候罗一能从辽东回来便能执掌户部。
以罗一捉钱儿之能,有个一年两年的光景,国库与内帑都将再次无比充盈。
而罗一这一病,开源之事就会耽搁下来。
若是倭人与靺鞨人不受调停,执意还要攻打新罗,大唐势必要出兵助战新罗。
一旦开打,库里的财帛又要如流水一般哗哗往外流淌。
李隆基倍感头疼,罗一病得太不是时候。
高力士的眉头也同样紧皱,并且脸上的神色还多出了一抹焦急。
于公,罗一是大唐不世出之才,哪有难处或是棘手之事只管交给这小子,保准处置的明明白白。
于私,有都水郎这层关系,罗一又十分会做人,方方面面都让高力士觉得舒坦,真当家中子侄来看待。
高力士是真的担心罗一,恨不得亲自走一趟辽东。
陈希烈虽然脸上一副风轻云淡,心中则是既惊骇万分,又十分忐忑。
昨日刚刚接到北地的行文以及接见了新罗派来的使臣。
为了教训不将大唐放在眼里的倭人与靺鞨人,罗一不但官复原职,还总领东境三国的战事。
如果此战还能如在剑南一般,再次取得大捷。
战后罗一就算没有宰相之职,也有宰相之实,必然会常驻于朝堂。
有他这个左相配合,不说能彻底压制杨国忠一系,至少能够分庭抗礼。
他这个左相的位置不但能坐得安稳,多少也能跟着获取些功勋。
再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被杨国忠贬损算计。
但是万万没想到,一早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罗一居然病倒了。
能被特意上报过来,证明就不是什么好将养的普通头疼脑热。
定然是一场重病,甚至是久治不愈之下病死都不是没有可能。
这对于陈希烈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
下一步该如何,根本想不出个章程来,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看着与罗一关系不错的高力士身上。
与愁然的三人相比,杨国忠脸上的神情虽然凝重,心中却乐开了花。
他的推断与陈希烈相差不大,如果罗一病得不重,根本就不可能特意禀告此事。
这次这个杀胚熬不下去都有可能,就算能熬下去也是如先前一样是个病郎君。
做不了事,便得不到圣眷,就不信今后这杀胚还有精神头与他斗。
待圣人觉得这厮无用,看怎么慢慢折磨他。
这个杀胚带给他的羞辱,要千被万倍的还回去。
这杀胚最得意什么,就给其毁掉什么。
那些赚钱的作坊,要么让其经营不下去,要么全都给夺过来。
还有三娘不是羡慕这杀胚最护着家中的小娘吗?
到时候找个由头,全给弄成官妓,当着这个杀胚的面狠狠蹂躏。
看这杀胚还怎么护!看三娘还羡慕不羡慕。
杨国忠越想越是兴奋,自诩心思也是越想越通透。
让这个杀胚静心养病太过便宜。
不是能打吗?
不是大唐最年轻的名将吗?
不是被比做汉时的冠军侯吗?
不是自诩对大唐最是忠心,最是恪尽职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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