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此事自然是不了了之,秦政已成了一个可托付的良人,我本该为倾心高兴才是,可不知怎么的,我心头到底还是郁结难平,便特地调查了一番,甚至还找倾心询问……才知道秦政以前虽有数位姬妾,但他至楚国为质之后,这些姬妾都已经被他留在了秦都,此番来楚国为质,他几乎是孑然一身,除了一个侍女之外,谁也没带,俨然已经与那些姬妾彻底断了关系,甚至连孩子都……显然,他压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想,倾心会喜欢他,也是因为他的这份决断吧,纵然心头再如何不甘,奈何木已成舟,我也只能祝福她们,至于他不记得我什么的,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我毕竟仅仅只是与秦政数面之缘,也从未深交,他忘记虽然奇怪,但也说的过去。”
董天邪叹道:“我本来是这么想的。”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
董天邪冷笑道:“后来,过了几年,我机缘巧合之下,又见到了秦孝文,与他把酒言欢,说起此事,才知晓秦政入楚为质到与我见面之时,竟然是不过两年左右的时间而已,而这段时间里,秦政压根就是个废物,更是时时叫嚣着要让我好看……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厚积薄发,而是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获得了一身几乎不逊色于我二十多年苦修的功力,而且性情也完全大变了一个人,忘记我也不是时日渐长,而是在两年里,就彻底忘记了。”
“你说了那么多,是不是想说,秦政已经不是秦政了?”
苏景脸色已经呆滞无比。
秦政不是秦政……
那他是谁?
穿越者吗?
本来的秦政突然被一个穿越者附身,所以才会前前后后变了一个人,甚至于连修为天赋也是大变。
那么算一算时间……
秦政之前有不少姬妾,包括秦亥,秦苏等人,都是在他至楚国为质之前生下的孩子,难道说……他们其实都不是他的亲生骨肉?所以虽然是他的骨肉,但他却没什么亲情之感……
所以秦亥被杀,他没半点动容。
自己完全没有迎来想象中的残酷报复,只有王翦不依不饶的要报仇。
可他若是穿越者,为何在成为秦帝之后,还要将自己以前的姬妾都招回来?
既换了个人,想必也没有了半点感情,他为何要……
“而且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董天邪问道。
“不然呢?”
“你在阿房宫这么多年,听说过秦国第一高手秦孝文之名么?”
苏景摇头。
“你没听过是正常的。”
董天邪说道:“察觉到怪异之后,我便一直默默关注此事,加上我回归剑宗之后,实力于剑宗之内,除宗主外已不做第二人想,再加上又从我剑宗悟剑石上领悟了一套入道境剑法万象大衍剑诀,自然便是下任的宗主,权利较之以往大大提升……得到的消息更为繁多,诸如秦国之内,号称最有望入道的秦孝文,却误染了风寒,于一夜风寒交迫之时离世,比如秦政的亲弟也在野外游历之时,不慎坠马而亡,还有秦政的父亲,当时的秦国之主,也因为脑疾而死……苏小友,你猜到了什么?”
“毁灭证据。”
苏景轻声道:“这么说来,秦政是在消灭身边那些可能熟识自己的人……或者说,他当时在楚国,根本没机会去做,是有人在帮他消灭。”
这么说来,秦政不是秦政,更不是穿越者。
他是……
有组织,有预谋的替换了秦政这个身份,更有不知道多少人为他收尾。
“那秦政的那些孩子呢?”
“听说是倾心不忍其父子分离,将那些孩子都带到了楚国,悉心帮他照顾着……”
董天邪冷笑道:“看来倾心倒是歪打正着,这一举动看似是为秦政着想,却反而坏了他的计划,更救了那些孩子的性命。”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事情吗?秦政……不是秦政?”
苏景呼吸已经完全停滞了。
这件事情对他的冲击委实太大太大……
纵然恨秦政入骨,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秦政确实是自己此世此身的父亲,秦国曾经的公子,如今的秦皇政。
但现在,秦政压根就不是秦政……
秦苏也好,秦亥也好,其实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而那些比自己小的,其实都不过是秦政兄弟的子女,被他收入宫中,认作儿女……
这么看起来,真正跟秦政有血缘关系的人,其实就只有两个而已。
自己……和秦穹。
或者说,自己和小穹真的和他有关系吗?
鬼知道……
“再后来的事情,可能你自己也知道了。”
董天邪说道:“秦楚爆发大战,双方皆是死伤惨重,尤其是秦国王室,更是几乎死伤殆尽,大家都以为是楚国攻势太猛的缘故,可唯独我知晓,这也许仅仅只是为了剪除那些有可能察觉秦政真实身份的人而已,而再之后,倾心身亡,秦政以入道之姿君临天下……”
他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说来也是好笑,我突然感觉,幸亏当日里我因为倾心的缘故对秦政爱搭不理,没说起当初初遇之事,而我与秦政之前的交集更不过是萍水相逢,无半点证据,所以连他的组织都不知道我其实跟他早就认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从当初那一轮血腥的绞杀中活下来。”
“那现在呢?”
“现在?”
董天邪傲然一笑,道:“现在董某乃是剑宗入道之主,一身万象大衍剑诀已至无上之境,董某承认自己不是秦政的对手,但他有胆来我乾国对付我吗?再说了,告知于你,你又会告诉谁?这些年来,我一直将此事藏于心中,完全是因为我没有把握战胜秦政,所以才不想节外生枝而已,若我有了哪怕一半把握,立时便会亲赴咸阳,取那秦政性命,报倾心之仇!我更要在他临死之前,质问他,昔年他曾答应我会好好对待倾心,结果却害她落得这么个下场,这便是他的好好对待吗?”
苏景不置可否。
心头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对了,你说秦国王室这些年来凋零的厉害,几乎已经近于灭门,那狂徒……依你的说法,也是秦国王室之人,他……他又是谁?”
他为何对我另眼相看?
难道说我其实也不是这个秦政的孩子,而是前秦政……所以,是秦国王室仅存不多的血脉,所以他才会对我另眼相看,并且不惜任何代价的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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