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些相信陈琬琰的猜测的,毕竟她每次胡乱猜测,总能说中一些他没查到的东西,但与事实也总会有些偏差。
她误打误撞也让他的政敌多次露出马脚,给他带来了不少惊喜,简直就是他的小福星。
陈琬琰刚才分析的有理有据,除了陈明真的动机不太合理,其他确实都能对上。
按她的假设玲儿是常家安排内应,直隶于陈明真,那他就是借了常家的势力拿到的玉佩,他依附于常家,有常家在他想要摄政,或者篡位很难。
甚至只要八皇兄上位,他作为棋子,第一个就会被处死。
这样的话他还不如直接支持二皇兄,有一个陈琬瑛在,他可以尝试说服陈青岩支持二皇兄,他想要的得到权力会简单的多,而且生命也有保障。
甚至都不需要他的说服,陈青岩在京都时确实与二皇兄走动很多,他没道理支持一个不受宠,又无权势的皇子。
还有一个让他稳稳当当鸡犬升天的渠道,那就是破坏陈琬瑛毁了他与陈琬琰亲事的计谋,直接同陈琬琰交好,他想要的滔天权势易如反掌。
可是他偏偏舍近求远,这太不合理了。
若不是陈青岩已经同他滴血认亲,确认了他们的父子关系,他还会继续怀疑他的身世。
常家父子,二十年如一日的在四门学教书育人,虽然并非位高权重,但却门生众多,遍布官场与侯伯勋贵世家。
但这都是间接关系,常家在朝堂没有直接的话语权。
陈明真选择常家投靠,这显然不合常理。
但若真如她所言,玲儿一家是常家一二十年前布在李家的棋子,那他们隐藏的势力必然不能小觑。
这一二十年,不知从朝中大臣那里窃取了多少国家机密。
赵瑾瑜揉了揉眉心,本以为二皇兄是势力最大的,三皇兄是能与之抗衡的,砍掉了四皇兄的外家,就让他们两方决斗分出个胜负,没想到那个最不起眼的一下就窜了出来。
甚至……八皇兄背后的势力比想象中的更强大,否则不会逼的二皇兄同三皇兄联手对付他。
他将陈青岩传来的密信烧毁,又将陈琬琰说过的话仔仔细细想了一遍,总觉得漏掉什么,一时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赵瑾瑜!”火速执行完命令的陈琬琰风风火火的冲进了书房,手中还拿着一个拇指大的小雪球。
赵瑾瑜抬眸去看她,只见一个拇指大的小雪球,朝着自己的门面砸了过来。
他微微侧头便躲了过去。
陈琬琰:“……”
她站在门口瞪着眼与赵瑾瑜对视了须臾,一脸的不解,就这么躲过去了?
“下回偷袭,别出声。”赵瑾瑜轻扯唇角提醒道。
“走走出去玩,下大雪了。”
“想玩雪?”赵瑾瑜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他瞥了眼门外,地才白了薄薄一层,就是想玩雪也玩不了。又不经意瞥了眼她背在身后的手,手握成拳掩唇无声笑了笑,站在门口不肯进室内,估计是怕书房太暖,手中的雪球化了吧。
陈琬琰难受的背着手,看着一动不动的赵瑾瑜,手心湿凉湿凉的。
她在外面冻了好半天,费了老大的功夫才弄了两颗拇指大的雪球,结果没报复到他?
等雪球彻底化成水,陈琬琰终于憋不住扁了扁嘴,一手捂脸一手指着赵瑾瑜哭诉道:“你……你欺负人。”
赵瑾瑜微微叹了口气,装哭都装不像。
如姑姑一脸慈爱的立在门外,她家殿下只有见了郡主,才会露出少年人的朝气。
如姑姑瞧见福多一路小跑的往这边来,瞬时便收了思绪,等他气喘吁吁的站定,便问道:“何事这般急?”
“常内监大人来了,陛下传召五乐郡主。”
“可知是何事?”
“蜀国使臣今日入宫觐见,要求见五乐郡主,人在鸿胪寺。”
鸿胪寺在皇城边边上,皇城分为四个办公区域,最东边是东宫官厅,鸿胪寺在其他三个区域最中,皇城边靠近朱雀门的位置。
距离陈琬琰现在的位置,就一个字可以描述,那就是远。
蜀国使臣要求见陈琬琰,在赵瑾瑜的预料之内,去岁因蜀国燕王要亲使,蜀国使臣离去前便未求见,今岁燕王已然登基为帝,他是不能亲来了,但却派来了蜀国长公主的驸马,贺兰崇。
父皇让人回鸿胪寺等,就是同意了他们见面,让常福来请人,又不直接见他,应当是不想让他跟着去,想必是贺兰崇有话要同陈琬琰说。
陈琬琰站在书房门口静静的看着赵瑾瑜,他垂着眼睫看不出在想什么,“殿下跟我一起去吗?”
“我去不了,在东宫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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