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能想明白我很开心。”陈琬琰真诚的说道。
赵锦锋并不是庸才,让他当皇帝盛世守业不难,可这江山被细作渗透了几十年,早已经千疮百孔了,他守不住。
她希望他有一天能看清自己的不足,那个位置并不适合他。
“殿下想过,不争吗?”她直截了当的问道。
赵锦锋眼中有一瞬的迷茫,在皇家死了的兄弟才是真的兄弟,他们从出生就在争,没人信你不争,若不努力争,不说留不住富贵荣华,便是命都保不住。
现在她问他有没有想过不争。
皇家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不争难道等死吗?
“生而是皇子,不争也是争。”他有的选吗?
若是大皇兄还在,他待人宽厚,也许他不会争吧。
只是赵瑾瑜年纪太小,所有皇子都不将他放在眼里,都不服他出生就是太子,都想争争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各家争了一二十年,不知废了多少的人力心力,如何说不争就不争?
陈琬琰点了点头,别说是皇家,就是大户人家争财产,子嗣相互打闹也是极正常的。
她陈家不也是吗?
没有赵瑾瑜时时相护,她在京都根本活不久。
但这夺嫡就像吃鸡,不是英勇钢枪就能拿第一,浪到飞起的英勇,能刚的过实力超凡,苟在草丛里蛰伏的选手吗?
她决定给赵锦锋提点建议,“殿下何不先放下执念,领略一下赵国的山水?”
只要他不盯着赵瑾瑜,也许就会发现潜藏在赵国的危机呢。
但这话她又不能说的太明白。
只能隐晦的提醒他不要总盯着赵瑾瑜一个人,要多看看这个国家。
“你还说不是在为太子谋划?”赵锦锋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但若是往日他语气中一定会含怒气,但他今日竟然十分的平静。
“我没有为他谋划,我为的是我自己,之前的事二殿下将后果想清楚了吗?”如果世道乱了,国将不国,她又能过的好吗?
她帮赵瑾瑜纵然有私心,可更多的是为了她自己,她没帮上他多大的忙,他有能力解决问题,反而是因为她才甘愿入困境。
他有力挽狂澜的本事,即便是她不提出补贴粮价,以他的本事,也能逼的他们交出粮食稳住粮价,她不过虚提了一嘴补贴粮价,他就能立刻写出奏本,将手中的粮食交付于她。
他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稳住了粮价,还给自己挣的好名声,又保了他们二人从景睿帝跟前全身而退。
她也为粮价的上涨,做出了一定的贡献,她父亲掌兵,她就不适合做粮草生意,他把压在她身上的粮食担子卸下,让她一身轻松。
至于调控粮价,她只想的出拿出足够粮,再补贴一部分粮价,将粮食慢慢补贴回正常的七钱,至于需要多久能稳住阵脚她心里也没底。
将粮价抄底再逐步回升都是赵瑾瑜想出来的,事实证明他的办法见效很快。
她格局太小,没有赵瑾瑜的魄力与能力。
她有的不过是现代的知识,但也仅限于纸上谈兵,但她稍稍一提他能领会其意,并且能想得到各种突发情况,并想出了应对之策。
之前的事会造成什么后果,赵锦锋自是想清楚了,“父皇许久不曾召见我了。”
父皇一定是查清楚了前因后果恼他了,这也确实是他考虑不周,只顾着斗太子,置江山社稷与不顾,他有错。
“殿下不如去同陛下主动认个错,陛下是个好君王,也是个好父亲,殿下做错了事,就该去求他的原谅。”陈琬琰劝道。
赵锦锋也不是没想过去和父皇认错,只是这罪责实在太大,他怕他担不起,若是坦诚了自己的罪过,承认自己设计陷害储君,才惹出了大乱子,他日后想再争储就难上加难了。
他不敢赌。
他背后那么多支持他的人,还有他在宫中的母妃,他输不起。
“殿下只需要将你不该拿的银钱交出即可。”
陈琬琰直起身子,一手撑着几案,将大半个身子向他凑了过去,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太子殿下并未在朝堂上发过言,父皇恼的是殿下不该跟着搅乱京都物价,发不义之财,置黎民百姓的利益于不顾。”
赵锦锋被她捏了脸颊,怔愣一瞬,略不自然的别开头,他怎么感觉自己像她儿子一样。
“别动手动脚的……”
陈琬琰笑了笑,赵瑾瑜让他转述的话她已经带到了,至于赵锦锋听不听她是管不着了。
赵锦锋第二日就跪在了景睿帝的寝宫前,数了自己的数宗罪,认错态度十分诚恳,更是将自己在物价暴涨时赚得的银钱,如数上交给了景睿帝。
许尚书亲自在朝堂上提出请求,要将梁沈几家被罚在家的大人官复原职,还在太府寺给他们几家的后生留了位置。
景睿帝这才高兴了,这才对嘛,父慈子孝,兄谦弟恭,前朝后宫一片祥和。
景睿帝淡淡扫了眼依旧在稳坐朝堂,不发一言的赵瑾瑜,这性子像他!
隐忍、大度、智商高。
刨根究底有时候并不是最好解决问题的办法,尤其是自身实力不足的时候,更应该蛰伏起来增强自身的实力。
他又冷凝着眼看向赵锦锡,弟弟没追着不放,兄长以身作则,夹在中间的也该有样学样了吧!
赵锦锡接收到景睿帝的目光,也知道瞒不过父皇的眼,暗骂了赵瑾瑜一句小王八犊子,这样也能忍,日日在朝堂上一言不发,装模作样的!
下了朝就跪在景睿帝面前,哭天抹泪求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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