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琰将证据放在赵锦锋的大腿上,幽幽的说道:“那些水匪有舒州都督的兵做掩护,十分的猖狂,不但抢劫财物,还凿沉船只害人性命,货商为了减小损失,只能老实支付额外的银钱给转运使。”
“你的事先放一放,”赵锦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耐着性子哄道,“这些日子朝会一直在说通敌之事,许家被查,实在腾不出手来。”
御使台可以无实证弹劾,被弹劾的官员如果不能自证,就要接受朝廷的调查,许家的人已经不能上朝了。
陈琬琰的手在他大腿内侧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他弹劾你,你也弹劾他么,淮南道是谁的地盘,你忘了?”
赵锦锋喉咙微动,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哑声道:“别乱动。”
陈琬琰轻笑,“船商都称那些水匪为曹帮,我花了那么多银子收集来的证据,足够折了他的双臂,殿下确定不要?”
赵锦锋这才低头看了眼大腿上的锦盒,放开她的手,打开盒子,粗略的将里头的东西看了一遍,瞳孔微缩。
“你抓了曹帮的人?”他喘了口粗气,抓住陈琬琰放在不合宜位置的手,“说正事儿。”
“这难道不是正事儿?”陈琬琰笑嘻嘻的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别闹了……”赵锦锋嫌弃说道,“这床不知睡过多少人,脏。”
“我在下面给你垫着,要脏也是我脏。”她笑着调侃。
赵锦锋面色不豫,“胡说什么。”
陈琬琰撇撇嘴,“我又哪里说错了,难道还是你在下面不成?”
赵锦锋被她噎的半死,半晌才问道:“人现在在哪里?”
“在淮南道和山南东道的交界,最近山南东道查的严,那些水匪没有路引进不去,况且也不知那里的官员是否与他们有勾结,不敢轻易进山南。”
不能进山南东道,一旦舒州都督的官兵追过去,只怕她的人都跑不掉。
“所以,你想到了我?”赵锦锋将她推开,倏地起身,定定的看着她。
陈琬琰坐起身,好整以暇的回望他,“彭家是你的人,彭都督所在的金州,刚好是山南西道的边界,将人护送回京都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赵锦锋眼睛危险的眯起,“你知道我……”
“不喜欢被人利用。”陈琬琰打断他的话,“这对殿下来说有没有好处,殿下心里有数。”
许家需要一个突破口,走出郭家对他们的桎梏,防守不住了就该剑走偏峰,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江东和岭南拖累了你,你大可以趁此机会将你的人放置在淮南。”陈琬琰揉了揉磕痛的头。
“墙倒众人推,只要淮南转运使和舒州都督被查入狱,那些商队就会出来踩他们,失去舒州足够三皇子焦虑一阵子,给许家缓神的机会。”
赵锦锋沉默不语,她下床走到他身边,圈住他的脖子,将自己挂在他身上,“舒州还有个烂透了的舒王呢。”
“磕疼了吗?”赵锦锋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你怎么这样,人家一心为了你,你就这么对我。”陈琬琰仰着脸不满道。
“这些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教唆你做的。”
陈琬琰松开环着他脖子的手,脸上的笑意褪尽,怒道:“你什么意思?”
“你说的这些环环相扣,若是你自己想出来的,那我且得称呼你一声先生。”便是谋士也不可能这么快拿出反击办法,而她竟然在一年多前就下了饵。
转运使额外要求的纳贡,她一分不漏的交了,并且保留了证据,她那性子能忍得住?
别人沉了她两条船,她能把人查的底朝天,摩拳擦掌的要把人连窝端了,她会是吃亏的人?
“是太子教你的?”赵锦锋危险的问道。
“关他什么事儿,我就不能自己聪明吗?”
赵锦锋轻嗤了一声,赵瑾瑜才是那个闷声干大事儿的,她除了会闹事儿,就是撺掇他闹事。
“他都把你往我床上送了,你还护着他?”
“这真是我想出来的,我可没护他,他那克妻的名声还是因为我呢。”陈琬琰笑嘻嘻的伸出手,伤口已经结痂,“东西我送到了,用不用你瞧着办吧。”
“你大可以让萧王将此事上呈御前,却让我替你出头,还说是为了我着想?”他又不傻,许家的痛敌嫌疑还未洗清,他为何要做将人得罪死的事儿。
这事儿由陈青岩去做,不是刚好可以转移郭家对许家的围攻?
“郭家现在针对的是许家,又不是我父王,我父王还得办韦尚书呢,他老人家哪有那么大的精力。”
若不是他的人一味的避嫌,韦尚书早就被调查了,他们之前确实将韦家公子大手大脚传的有声有色,然而却没再做更多,只是拖延时间等陈青岩回京都。
她父王一回到京都,他们就不再压制韦尚书,韦尚书就跟被压扁的弹簧,突然没了压力瞬间就弹了起来。
这次他们都被打压成这样了,还想让陈家出头,她父王一人挑两大派系,赢了锋芒太过,输了尸骨无存,再说了凭什么替他许家挡刀子。
“郭家跳的厉害,许家现在虽被动,却还能应付,你这点子是不错,但如此一来,我与三皇弟就彻底撕破脸了。”
赵锦锋语气不善,目光如炬的盯着陈琬琰,“太子立了大功,我和三皇弟争到最后两败俱伤,你说是谁得益最大。”
陈琬琰无言,自然是赵瑾瑜。
“你是在帮我,还是在利用我?”赵锦锋微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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