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陈琬琰来东宫,也不说自己的目的,她只当她是想见赵瑾瑜了,与一众贵女起了冲突之后,又让人传她病了的消息,她自是以为陈琬琰说谎争宠。
她在宫中二十多年,后宫嫔妃这样的戏码她见识的多了,根本没当回事。
“是奴婢一时糊涂,请殿下责罚!”如姑姑将头磕的砰砰响,很快便出了血。
赵瑾瑜失望的看着她,“孤最看重的就是姑姑,你这次太让孤失望了。”
他无法想象陈琬琰从昏迷中苏醒,知晓无人理会她的心情,他只觉得胸口闷得慌,若是她悄无声息的死在郡主府,那他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是奴婢被蒙了心智,请殿下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绝不会再犯了。”
“她受伤那日可来过东宫?”赵瑾瑜问道。
若真如陆机所言,是陈琬琰伤了那些贵女,她的伤也一定与那些人有关,而她受伤那日,那几位受伤的小姐确实都在东宫。
如姑姑踌躇着不敢说,陆机见状急道:“姑姑您若知道什么就赶紧说了吧,蜀国的使臣不日就会进京,她若是在东宫出的事,不给她一个交代,是要连累殿下的。”
赵瑾瑜气急,怒道:“你还不说?”
如姑姑知晓这事儿是瞒不住了,今年与去年不同,陈青岩在京都,圣上必不会拦着蜀国的使臣见陈琬琰,若是陈琬琰真将事情闹大,她真的兜不住。
“那日郡主说有事要找您,朝会迟迟不结束,郡主等不急就要走,与东宫的一群贵女撞在了一起,那些贵女摔倒时压在了郡主身上。”
陆机迷茫不解,“只是这样,不至于肋骨断裂,内脏损伤的程度。”
如姑姑艰涩的说道:“中书令家的小姐起身时没站稳,跌坐在了郡主的肚子上……”
赵瑾瑜听着都觉着疼,难怪她戾气那么重。
“她、她起身时,手撑在郡主的胸骨上站起来的。”如姑姑说完脸色灰败,中书令家的小姐也是断了肋骨和伤了内脏,百分之八十是陈琬琰动的报复。
陆机听的肝胆都是颤的,这是硬生生按断了她的肋骨!
那些小姐平日里瞧着温婉可人,下起黑手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狠,人若是死了,她们大可以说自己不是故意的,逃脱罪责。
“当日为何不说?”赵瑾瑜只觉得浑身都失了力气,她受病痛折磨的时候,他却在与那群人谈笑风生,她心里不知道有多恨他。
“奴婢请了医官替郡主诊治,郡主却放了狠话就走,奴婢拦不住她。”
“你是拦不住她,还是为了安抚那群贵女,根本就没有拦她?”赵瑾瑜寒声质问。
他最是知晓宫中人踩低捧高的性子,便是他也没少遭受白眼,陈家如今落了难,与那些贵女相比,自然是首先安抚那些贵女。
“奴婢有罪,只是当日那群贵女被郡主吓的六神无主,殿下正在拉拢那些人家,奴婢不能叫郡主毁了殿下的心血!”
她是看着赵瑾瑜长大的,他受过多少罪才走到今日,她最清楚不过,她也是为了赵瑾瑜好。
“孤说过,只娶她一人。”
赵瑾瑜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他后宫尚且未有女眷已经乱成这般,若是养一群莺莺燕燕,他还有清净日子过吗?
那群女人分明是故意伤害她的,这种手段他自小到大不知听过见过多少,陈琬琰这炮仗性子,肯忍下来已经是替他着想了。
事情出在东宫,他也难逃罪责。
陆机震惊的抬头,“殿下……”
那可是有夫之妇!
如姑姑也同样的震惊,“殿下怎可如此,您会被她毁了的,夺臣子妻叫天下人如何看您!”
赵瑾瑜却道:“从前孤不说,是因为你们对她还算尊敬,如今竟是为了不相干的女人欺到她头上了。”
“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蒙了心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如姑姑不住的磕头认错。
她心里犯苦,早就知道赵瑾瑜待陈琬琰不一般,可她还是因为赵瑾瑜愿意同旁的贵女接触,高兴过了头。
“等她消了气,你自去同她认错,至于她原不原谅你,孤也管不了。”赵瑾瑜语气平淡,还有一分难以察觉的茫然。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她。
“奴婢遵命,奴婢会自己去领罚,一直求到郡主原谅奴婢为止。”如姑姑如释重负,眼底湿润,太子殿下终归还是念旧情,对她心软了。
“这是孤的东宫,不是沈家,也不是其他人的东宫。”
自从他名声渐起,沈家也不同于往日了,以强硬的态度让他娶六表妹,他不说什么,可不代表他的地方也姓了沈,沈家收买了东宫多少人他心里有数。
之前隐忍着不说,是因为查到沈家传他克妻,怀疑沈家为了逼他娶六表妹,对那几家的贵女下了黑手。
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摆布,沈家也不行。
他已经用实力证明,自己不是他们眼中的傀儡太子,陈琬琰再脾气再差,她从未想过掌控他,也从没有收买过东宫的奴才。
所以出事的时候,不仅没有一个人替她打抱不平,还都替那些贵女将事情瞒的死死的,而他在自己的地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知情不报者,罚二月月俸,仗二十。”赵瑾瑜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说道,“去办吧。”
陆机和如姑姑一起出了书房,赵瑾瑜静坐半晌,潸然愁绪无处发泄。
陈琬琰醒来就感觉哪里不对,大腿根酸疼,某处也不舒服,重点是她一丝不挂的睡在赵瑾瑜床上,却不记得俩人做到哪一步了!
“是我在上面吗?”陈琬琰小声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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