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准备妥当,第二日一早就派陈青岩留下的侍卫,护送谢二往剑南的方向去了。
因为先斩了一批花灯会上抓捕的反贼,还处决了一大批细作,四门学和广文馆的学子亲自去刑部了解情况,又将常家和冷家是细作的事大肆宣扬了一下。
还有朝廷的暗探刻意透露出岭南水患,就是蕃国细作有意为之,种种事情加起来诗会茶楼闹事的文人学子日渐变少。
还有些坚持己见的杠精,不断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不过有一个人倒是让陈琬琰十分的意外,景睿帝原本要驱逐文洙公主回蒙国,但她死活不肯走,还曝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前朝被灭了国后,皇室的人四散逃到了蕃蒙两国,他们受到了两国的庇佑,给两国提供了不少治国策和前朝文化,帮助蕃蒙两国发展的越来越好,那些人很受两国皇室的重用。”彤霞语气有些微妙的说。
“后来呢?”陈琬琰饶有兴趣的问。
“他们先是和当地的百姓和官员联姻,在三十年后又开始和两国皇室通婚,这也促使他们两国关系更加的密切,等蕃蒙两国国力日渐强盛,便有了分食咱们赵国的计划。”彤霞将打听来的消息简单的说了一遍。
陈琬琰抿了抿唇,笑道:“这不是和他们对付咱们赵国的手段如出一辙吗?”
感情是文化入侵了蕃蒙,又想借助他们两国的力量复国,前朝皇室要是在一百多年前有这么大的智慧和团结,也不会亡国了。
真不知道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
彤霞没忍住笑了笑,“那些人遇上了先皇运气不太好,项太妃生的是个公主。”
陈琬琰笑着摇摇头,“不是他们运气不太好,而是,蕃蒙二国是自愿跟他们联姻,咱们是被动的,能被送进后宫的女子哪家势力不大。”
这样的人家帝王能不防着吗?
怎么会随随便便让她们生个儿子出来,威胁他的地位呢。
项太妃就是个垫脚石,扔过来投石问路的,只不过景睿帝的横空出世,可能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一个最没可能成就帝业的皇子登了基,生下皇子的女人除了沈兰,都是他提拔出来根基不深的人家。
纵然他们混入了那些人家,可又遇上了打不倒的沈兰,她又培养出了一个不近女色的太子,误打误撞完美破解了那些人的计划。
景睿帝一直没另给赵瑾瑜赐妾室,只怕是拉了网在京都官场排查,不想让敌国钻空子。
“蒙国皇室一开始和那些人联姻都没有留下子嗣,一直到四十年前,蒙国现任的皇帝还是皇子,他的皇子妃有前朝皇室血统,那女子聪慧过人,替他拉拢了一批人才,最后将他送上了皇位。”彤霞道。
丹云听到这里来了兴致,急忙问道:“那她有后人吗?”
彤霞颔首,“她还是皇子妃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儿子,她夫君称帝后,她主动推辞了皇后之位做了贵妃,她的儿子也没做储君。”
陈琬琰笑了笑,“那倒是个聪明人。”
她这是以退为进,她知道自己不是纯粹的蒙国人,她若是做了皇后,她的儿子即便是做了储君,只怕也活不到登基,她推辞皇后之位,就是表明她不会让儿子争储。
“听说她很得宠,连蒙国的皇后都要让她几分。”彤霞说完神秘一笑,“她的儿子还有孙子,娶的都是有前朝皇室血统的女子,如今的蒙国皇室血统乱着呢。”
“那人不是有个好军师,就是自己真有大本事,凭一己之力,乱了蒙国权臣和皇室的血统,弄不好最后蒙国也要落在她手里,底气这么足,难怪敢在咱们国家做乱。”陈琬琰倒了杯水给彤霞,“润润喉。”
前朝的人竟然做了这么大个局,难不成还要一统三国?
这伙人怎么跟搞传销似的,这么能洗脑?
“奴婢多谢郡主!”彤霞捧了茶水小口小口的喝完,继续说,“这回文洙公主母妃的事就是她发现的,蒙皇已经斩了文洙公主的母妃和兄长,她不但救了蒙国皇上的命,也震慑了那些宫妃。”
若不是文洙公主的兄长和母妃都被处死,她也不会说出前朝人保命,那些人都被赐了蒙国的国姓,又百余年过去,她不说还真是没线索。
陈琬琰有些惆怅的说:“皇子也不好做,生来就在漩涡里,做了皇帝更是高处不胜寒。”
丹云闻言赞同的拍拍手,“是呀,天家的皇子看起来风光,日子也不见得有我们过得舒坦。”
“你可闭嘴吧,这话让人听见没得丢了你的小命。”彤云瞪了眼丹云,将手中的账本递给陈琬琰,“郡主,这是小凉州铺子的账本。”
陈琬琰接过随手翻了翻,“这账目很有问题,盈亏对半看起来十分蹊跷。”
“这几家看似收益不错,却一直在补贴这家。”彤云提笔写了几家商铺名字,一一圈起,画上箭头全部指向另外一家酒楼,“到这里帐平了。”
“和前两年秦氏等人的路子一样呀。”陈琬琰垂眸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桌子,“或许我得亲自去小凉州看看。”
“此事不妥,”彤霞不认可的说,“且不说郡主不得私自离京都,小凉州离京城千里,天气苦寒,便是要去,也要等天气暖了。”
陈琬琰沉着脸摇摇头,事关前朝皇室成员的线索,必须尽快去处理,“此事等不得。”
“什么事等不得?”李珩从外面走来,黑色的大氅落了薄薄的一层雪,遇热瞬间化成了水珠。
陈琬琰示意彤霞接他脱下的大氅,不动声色的收起矮桌上的纸,问道:“外头下雪了?”
“刚下了二刻钟,地上都有些白了。”李珩道。
陈琬琰蹭到软榻最里头,打开窗子往外看了一眼,果见鹅毛大的雪花正簌簌往下落。
廊下点了灯,给莹白的天地蒙了一层暖橘色的光,她合了窗子道:“这天气奇了怪了,一个冬天都没落几场雪,这都二月了,竟然落了这么大的雪。”
彤霞也觉得这天气很是反常,陈琬琰又想着赵瑾瑜也不知穿的暖不暖,路上好不好走,心里复杂的很。
“你方才说想去哪里?”李珩又问了一遍。
“我想去趟凉州见见父亲。”
彤霞眸光微闪,不动声色的拉着丹云和彤云去了外间。
“凉州么?”李珩眯了眯眼,脱鞋上了软榻。
“父亲走了这许多日,我这心中总是挂念。”陈琬琰伸手为他倒了杯热茶,递茶的手忽被握住。
李珩笑道:“今日陛下还提起了岳父大人,感怀岳父驻守边境辛苦,不日便会下旨遣人去往凉州送粮饷。”
陈琬琰闻言一怔,问:“小侯爷可知会派谁去凉州?”
李珩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贡橘,心情十分好的卖了个关子,“二皇子和三皇子如今春风得意,这差事……”
陈琬琰放下手中的橘皮,急忙问道:“这差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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