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芙柔说的三皇弟会起兵造反,也应验了。
“你觉得镇北军该不该出手?”
陈琬琰见他到这时候还在纠结这个,就气不打一出来,“你爹都被人欺负了,你这当儿子的不上来帮忙,站着看大戏呢?”
赵锦锋噎了一下,可陈芙柔说要防着蜀国突袭,一旦镇北军人手不足,何人来抵御蜀国入侵呢?
“你认为我该劝夏侯修和五皇弟支援父皇?”
陈琬琰随意的点了下头,虽然她并不认为赵锦锋有本事劝说他们,如果他们真的考虑到了赵锦锋的处境,就不会不回应京都的调遣令。
但赵锦锋能不能说服他们,和他做没做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如果他冷眼旁观,那他肯定是讨不到处,但他主动做了却没做成,那景睿帝也领他这份维护朝廷的心。
“那我回府就给他们去信一封。”
陈琬琰提醒道:“你上书朝廷,让兵部将你的劝诫书信带去,不要让你的人私自与河北道的人联系。”
别到时候被倒打一耙,成了背锅侠,人家要说是他私下指挥不让出兵,他还能说清?
赵锦锋愣了一下,“他们一个是我岳家,一个是我胞弟,要这般防着?”
“你是不是傻?”陈琬琰没好气的说,“你知道他们不理会朝廷,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弃子!人质!
夏侯修难道不能同五皇子结姻亲?
或许在许贵妃毒杀景睿帝,送赵锦锋上位失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成了弃子。
赵锦锋若有所思的垂着头,其实许家在许贵妃死之前,已经有多半的族亲去了河北道,还有一些追随他的人也跟着去了。
现在他身边能信任的就许承颐几个兄弟,还有甄家人。
景睿帝对赵锦锋肯主动写书信劝镇北军出兵很满意,但他的书信同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相王的商人大军停了京都的生意,给京都的商户和百姓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尤其是药材等日常刚需十分短缺。
不过薛时就在梁州,距离京都不远,很快就能来吞京都的药材市场。
景睿帝面色发紫的坐在龙椅上,不住的捶打自己的胸口,还时不时的轻扯领口,陈琬琰正觉得有些不对,他忽然昏倒在了金阶上。
她刚想上前就被禁卫用刀拦住,“无令不得靠近陛下,否则格杀勿论!”
景睿帝晕倒,紫宸殿的大臣顿时乱做一团,常福让人去后殿请御医,和常富上金阶搀扶景睿帝。
陈琬琰忽然着急的大声喊,“别,别乱动,让陛下躺平,将他的衣领解开一些。”
常福看了她一眼,抖着手去帮景睿帝散衣襟,手靠近他的脖颈,却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和脉搏,吓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田中书一看他这样就觉不好,“陛下怎么样?”
“陛、陛下,驾……”
陈琬琰心中一紧,连忙大喊,“御医来了!”
常福如梦初醒般连忙改口道:“陛下衣领夹住了!”
金阶下的众人:“……”
张御医给景睿帝含了参片,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已经感受不到脉搏了,陈琬琰心脏砰砰直跳,唯恐他说出景睿帝驾崩的话。
见张御医面色不好,她大声喊道:“让开让开,让我上去,我有药!”
张御医回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救了,上来搭上自己一条命不值得。
陈琬琰掏出御赐的金牌,“我是五乐郡主,尔等退开!”
禁卫见状也不知该不该阻拦,只是犹豫了一瞬便让她冲了上去,禁卫要去抓她,宣平侯和卢阳伯忽然冲上前挡在金阶下,将禁卫拦在了一旁。
常富立在金阶高声道:“尔等住手!”
陈琬琰挤开常福,倒出五六个速效救心丸喂进景睿帝口中,抖着手将景睿帝的衣裳散开。
田中书大惊,“你给陛下吃的什么?你要谋杀陛下不成?张御医快拦住她!拦住她!”
“替我拦两分钟!”陈琬琰跪在地上,双手交叠用力按压着景睿帝的胸口,艰难的对张御医说。
张御医不知道两分钟是多久,但见她急的满头是汗,十六卫大将军已经持刀站在金阶的丹墀上,质疑他们合谋刺杀帝王,整个人都不好了。
最后还是常福咬了咬牙道:“陛下命郡主保驾,尔等速速退下金阶!”
她动作浮动大,张御医没动,景睿帝也没反应,众人心中都有猜测是景睿帝不行了。
“陛下到底怎么样了!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你们难道要谋杀陛下,把持朝堂?”
大殿乱成一团,十六卫禁军与常福等人僵持不下,宣平侯都快吓尿裤子了。
田中书怒斥宣平侯和卢阳伯,“你们二人这是谋逆!还不让开!”
卢阳伯道:“我只看到郡主在救治陛下,若是她有异心,我卢阳伯头一个砍了她!”
田中书道:“她又不懂医术,伤了陛下龙体可如何是好!张御医你快拦住她啊!”
张御医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陈琬琰对着景睿帝的又是亲又是按的,完全看不懂她在做什么,但见她着急不想是假的,下意识替她遮挡。
想起远在剑南道的怀王,便知她是真的想救人。
可陛下已经是没了生机,她这样少不了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他确实该想想如何才能保下她。
陛下在他来之前就驾崩了,他和常福如实说,不知能否保她一条命。
二皇子的人都快急死了,只要景睿帝驾崩,二皇子就能名正言顺的登基了!
不知陈琬琰到底在折腾什么!
户部侍郎甄越气急败坏的喊道:“你们就这么看着她冒犯陛下龙体吗?”
二皇子一系的人附和。“叶将军你们在干什么,快将他们押下来!”
紫宸殿剑拔弩张,宣平侯这辈子都没这么大胆过,他都快后悔死,刚才不经大脑思考就出来了。
刚反应过来的太府寺卿耿淳,怕禁卫冲上去抓走陈琬琰,跑到金阶下拦住想上前的众人,“耽误了陛下的救治,你们担当的起吗?”
陈琬琰累的满头大汗,眼泪也急的不断掉落,口中还不停念叨,“父皇,父皇,瑾瑜还没回来,您不能有事啊父皇,他没见到母后最后一面,难道您也不要他了吗?”
处于混沌中的景睿帝,只觉得口中又湿又咸,眼皮子也湿湿凉凉的,忍不住动了动眼珠。
张御医见他有了反应,赶紧将手搭在景睿帝的手腕上,惊的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怎么可能!刚才明明是没了呼吸脉搏,心跳也停止了,怎么会又有了反应?
宣平侯见张御医如同失了魂,顿感惊惧万分,难道陛下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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