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捐一千两。”
“臣妇捐一千五百两。”
彤云和彤霞奋笔疾书,将所有人捐赠的银两记录造册。
舞阳公主道:“身为皇室中人理应为国为民,我便捐个整数一万两吧。”
清河公主道:“舞阳说的有理,我也捐一万两白银。”
汝阳公主恍惚的看着上坐的陈琬琰,要说她心狠手辣也不尽然,要说她心地善良那也真的没有。
她四年前起了个雪灾捐钱捐物的头,引得众人跟着她掏出大笔银钱博美名,最后谁也没她获利大,正是因为开了那个头,四年后的今日,她一句话就从她们身上搜刮了几十万两。
她的心善都是有利可图,正应了那句无利不起早。
“殿下真是厉害,往年皇太后设救灾宴,最多也不过是捐千两,您往这里一坐,没个一千两都拿不出手。”安阳公主冷嘲暗讽。
之前她们不过是捐几百两一千两的,还要皇太后好声好气说半天,她到是厉害,一句软话不说,酒水都不请她们喝一杯,在朝会上就将这事儿办了?
“大家按照能承受的范围捐赠即可,不要有心里负担,一个铜板也是心意,安阳公主若是手头紧,可以不捐。”陈琬琰冷淡的说。
反正她不差那点钱,她基金会里的商人随便捐捐就够了。
薛时和万岁山前几日各捐了五十万两白银,罗镇海和葛大山昨日也分别捐了三十万两,陆续还会有其他商人施以援手,她根本不慌。
安阳公主被她气的不行,她堂堂一个公主,手头就是再紧,也不至于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她就是看不惯这人能呼风唤雨。
“我捐两万两,不知殿下捐多少?”安阳公主趾高气扬的问。
“安阳公主大义,本宫代受惠的百姓感谢你做出的贡献,你是长辈,本宫也不好比你多太多,就捐三万两吧。”
安阳公主:“……”话说这么好听,就捐三万两?
她那多到让人发疯的嫁妆,是摆着看的?
皇帝聘后按礼制要给黄金二万斤,还有束帛、玉璧、车马等珍贵物品无数,赵瑾瑜因为她靠山大,嫁妆多,娘家又无人可封,更是为她打破礼制给了六万斤黄金,她就捐三万两?
还是白银?
她怎么不扣死算了?
陈琬琰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懵懂的望着快气炸的安阳公主,“有什么问题吗?”
安阳公主呵呵冷笑,“没有问题,您高兴就好。”
陈琬琰点点头,“本宫今日确实很高兴,在做的诸位都是大公无私之人,一人力薄,善小积巨,大家今日的善举会造福万千百姓,咱们虽然都是内宅妇人,比不上在朝堂的为国操劳的男人,但咱们的付出不比他们少,大家都是有功之人。”
“殿下这话说到臣妇心坎里了,咱们平日里管家安内,操的心一点也不比他们少,就说今年雪落的早,咱们早早的就在外城设了粥棚,咱们也是心系百姓的。”
“是这么个理儿,之前咱们都是自己做善事,力量有限,现在殿下将咱们聚集在一起,一定会救助到更多需要帮助的百姓。”
杜老夫人臭着脸,这人得了好处就开始长篇大论的东拉西扯,一点实际的好处都不给,竟然还有人追捧她!
陈琬琰淡笑着扫视所有人,“本宫知道诸位都是心善之人,特意准备了一份小礼物,答谢各位的慷慨解囊。”
她言罢就有十几位端着托盘的宫人走了进来,前面几位端着胡椒,小茴香等贵重香料,中间几位端着几样御供的稀罕瓜果,最后面几位拿着御供的锦帛绸缎。
“这是本宫为大家准备的一点薄礼,预祝大家在新的一年事事顺意,平安喜乐。”
东西不多,价值也就在百两左右,但能拿到御供的东西面上有光,比在宫里吃吃喝喝,捐完银子什么都没落到强。
皇后没说是捐银子的赏赐,说了两句新年的吉祥话,就把这些东西变成了新年礼物,让人心里十分妥帖。
“吾等也祝殿下心想事成,万事胜意。”众人齐声祝贺。
陈琬琰想办的事儿办完,又听她们谈论了一会儿宫外的事,就将朝会散了。
等宫里将众人捐的银子统计完,便按捐款数额准备礼物送往各家,捐银钱多的自然分到的多,布帛绸缎也更奢华。
“今年冬天太冷了,在外面走一圈人,都要冻麻了。”彤云一进大殿就赶紧挨着炉子驱寒,一双手冻的通红。
彤霞接过她拿来的食盒放在几案上,又端了盏热茶汤给她,“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你出去怎么不戴双护手,没得将手冻坏了。”陈琬琰道。
如景睿帝所料,今年的木棉价格比往年都要高,她的织娘虽然还没能将羊毛纺成毛线,却早就制成了类似木棉的能保暖填充棉芯。
她已经让人与羽绒掺在一起做成衣服被褥,经过上百次的洗涤摔打,确认出毛率与保暖性都达标,八月份就在凉州收购大量的羊毛制作成衣被褥。
价格比去年稍高一点,主要是羊毛制成棉芯比木棉要麻烦,而且重量和保暖性上有一定的差异,所以在有同样补贴的情况下,还是不可控的涨价了。
“奴婢忘了。”彤云觉得手上戴那么厚的护手活动不便,不喜欢受那束缚,原想着去趟小膳房没多远,谁知道出去一趟手都冻木了。
陈琬琰笑她傻,“下回可别忘了,长冻疮又痒又疼,最是受罪。”
“是是,奴婢下回一定不会忘。”彤云喝完一盏热茶,出了汗才脱去外裳。
走到几案将食盒打开,每样饭菜都夹了一筷子放在盘里,全部试完毒端到陈琬琰面前。
“奴婢回来时见到陆久了。”彤云神秘兮兮的说,“奴婢多嘴问了句国舅府上的事,陆久说国舅府上那个叫春雪的通房死了,另外那个被国舅做主发卖了。”
陈琬琰嗤笑,“早就预料到的事。”
张若华这一回大获全胜,不仅给给自己重塑了无辜大度的好女人形象,还成功给陈明玄制造了阴影。
“她买来的丫鬟,卖身契在她那里,便是发卖也是她的事,怎么就让国舅爷将人卖了?”彤霞蹙眉。
“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呗。”陈琬琰毫不在意的说。
她从前怎么会认为一个不顾她死活的长嫂,会是没脑子的良善之辈,她明明就是自私又小心眼的假贤惠。
古人不傻也不好糊弄,智商和手段远比她想象的要厉害。
如果赵瑾瑜不护着她,她早死千万遍了,幸好她现在学聪明了,轻易不替人出头,谁知道那些精致的皮囊下包藏着怎样的恶意呢。
彤云撇了下嘴说:“不止亲自发卖了人,国舅爷还保证不会再随意接受妾室通房,就怕世子夫人和孩子被人害了。”
赵瑾瑜从外头进来,就听她们在说陈明玄,“少在这里妨碍皇后用膳,再去膳房拿几道菜来。”
彤云和彤霞齐声应是,便退了出去。
“说她们做甚,当个笑话听听,也好解解闷。”
“国舅对张氏就如同我对你,舍不得心爱之人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在这一点上他没错。”
“我也没说他有错,错的是张若华和张家曾想害死父亲与我。”陈琬琰拉住他的手,“你会爱一个明目张胆算计你,害你父母兄妹的女人吗?”
没害成功是因为陈家人少,他们父女心齐,若是一个内部有矛盾的大家族早就垮了。
赵瑾瑜摇了摇头,“爱不起。”
爱那样的女人,迟早被害死。
“夫君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刚过了午休,他不该正忙着与人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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